沈惟楚叫她贴了会儿,眸色变了又变,如今宛如墨团晕开的颜色,他再度握住她的双肩,将人推到榻上,欺过身,发丝打的结还未散开,紧紧纠缠在一起。
“师妹。”他唤她,手指托着她的脸颊,眸光晦暗下去,方才清冷严厉的嗓音也变得低哑下来,又唤她一声,“嫣娘。”
季嫣醒了,自从入仙山以来,沈惟楚就只唤她师妹了,从来没有再唤过她一声嫣娘,上山前他也鲜少这样喊她,每次喊,也只在特定时刻,里面包含的意味,更多还是安慰。
如今这一声,叫她魂识都颤了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惟楚,就算是上次嗔境里他受到影响失控,也没有现在这般叫人感到浑身颤栗,下意识想要逃跑。
她愣了下,张开嘴:“师……”
刚吐出一个字,后脑就被托了起来,沈惟楚堵住了她的唇,将她口舌都封住。
她呜咽了两声,沈惟楚又将她放开,像训斥不听话的孩子那般,低哑的嗓音厉声问她:“怕了?”
季嫣没说话,垂着睫毛,唇瓣轻轻抿紧。
师兄又继续说:“以后还这样吗?”
她本来已经乖了,听到这里又抬起了眸,那双水润的杏眼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看了他一眼后,就偏过头,凝望着虚空道:“还这样。”
轻飘飘的三个字,叫沈惟楚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愠火又被勾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气,这股气里还伴随着压在深处的欲.望。
他将她的脸掰过来,黑沉的眼对上她的视线,叫她看着自己,几乎是冷漠道:“那我再这样对你时,别怯懦地喊不要,能做到吗?”
他只想听她说一声不能,以后也不会随意对男子这般。就算是他也不行。
但她却固执地说:“能。”
沈惟楚怔了下,不再多言一语,低头去吻她,她也没躲,甚至乖乖张开唇,让他进来,也把舌尖递给他。
修士的眸光更暗,将她压在榻上无休无止地吻,手心里握住了一截裙摆,修士修长漂亮的手背上隐隐能看到淡青色血管。
膝盖压在榻上,他伏下身,将她勾到怀里,密不透风地吻下去。
她乖了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将手臂抬起来,反手压住唇,眼角一片湿意道:“我错了,师兄。”
“我想睡觉了,可以不亲了么?”
他一直没说话,季嫣也算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抿了抿唇,声音软得有些哑:“剩下的,留到明天再、再……”
沈惟楚看了看她,终于出声道:“睡吧,没事了。”
擦净她眼角的水渍,就将她抱进了怀里,闭上了眼睛。
季嫣大脑空白了许久,便也不再想了,就在师兄怀里慢慢睡下了。
她这晚不出意料地没睡好,沈惟楚翌日将她叫醒。
昨晚的事一时被她忘在了脑后,她有点赖床,不想起。
师兄在她耳边提醒:“练剑误了时辰,要挨罚。”
季嫣瞬间就清醒了,但浑身疼,口腔内壁也发酸,坐起来后半天没有动。
回过神的时候,是发现沈惟楚在为她挽发。
季嫣只会最简单的发髻,复杂的就不会了,每天修炼又很累,也完全没有心思研究漂亮的发髻。
她不禁又想念起云荷,云荷就喜欢琢磨怎么弄才能让发髻更漂亮,她的头发基本都是云荷梳的,几乎她的每一套衣服,云荷都细致地为她设计了最匹配的发髻。
娘亲和爹爹每天见到她都总要夸一句好看。
沈惟楚为她绾发的时候,也让她想起了过去的小世界里,已经慢慢淡去的记忆。
以前的反派也会为她梳头发,编好看的辫子。
她想了很多东西,师兄为她梳好发髻的时候,又低头按了下她的脸颊,耐心叮嘱道:“宗旻师兄虽然铁面无私,不会对人手下留情,但他人是好的,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他,他会停下来为你解答。”
“你觉得他动作太快,反应不过来,是因为你还未静下心,你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自己会挨打这件事上,要沉下心,慢慢感悟,等你有了一点感悟后,可以试着运转灵力,到时候又会有不一样的感受,或许现在让你觉得困难的东西,到那时都会迎刃而解。”
他将这些叮嘱完,又顿了一下,说:“在静室里很难休息好,今晚就不要再上山了,好好睡一觉。”
季嫣认真听着,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现在也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微微垂下眼帘,说:“那我下山了,师兄。”
“嗯。”
季嫣下了榻,离开前又看到那盏碎了的琉璃花灯,心中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再看身后的修士一眼,离开了静室。
沈惟楚已经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