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还真是郑小冬,她叉在自行车上,吊儿郎当地说:“没错,就是你姑奶奶我!”
许天不由笑了,“一会儿老娘,一会儿姑奶奶,我说你这辈分可真够乱的。郑小冬,别管你是谁的祖宗,都跟我没关系,你都说了好狗不挡道,还不让开!”
她说着挪着车把,想跟郑小冬擦肩而过,这种人能跑到殡仪馆里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脑子肯定异于常人,讲道理没用,根本不能招惹。
她想息事宁人,哪想到郑小冬故意把她的车子往前怼过来,“要让也是你让!”
她打量着许天:“什么东西,丑八怪吧,下了班还捂这么严实,见不得人啊?”
郑小冬说着居然探身伸手想抓许天的口罩。
许天皱眉闪开,她就知道这三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正常人就算猎奇想看一眼,也会保留最起码的尊重,哪像他们这么乱搞。
她反手拍开郑小冬的手,微微抬起自行车,车轮在地上空转了几下,两边都是施工地,这街道两边都是尘土,打扫不及时,在这条街上走一趟鞋子上都一层土。
许天这一转车轮,尘土飞扬,郑小冬嫌弃地后退两步,捂住口鼻,可还是固执地拦在她面前。
“知道为什么戴口罩了吧?你爱吃土我不拦着,别在这儿跟我动手动脚,伤着你,我可不负责。”
郑小冬见没吓住她,气得咬牙。
许天知道躲不过去,干脆开门见山。
“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冷笑一声:“你说我想干什么?你干你的活儿,干吗多管闲事?我不就是进去看了眼吗?有什么啊,拍照怎么了?你们不都拍照吗?我们又没拿照片去卖钱,就是拍着玩的。”
许天冷冷道:“等你死了,有人进去拍着玩,还跟你比V,你是不是也挺乐意啊?”
“你咒我?”
“不敢,我只是想让你换位思考,虽然还不知道死者身份,更不知道他是受害者还是罪犯,但他首先是个人,而且是个死人。你们真就没一点忌讳吗?”
许天是真不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郑小冬恶狠狠瞪着她:“呸,你一个法医,说什么忌讳啊!装模作样!现在周州被殡仪馆开除了!我也背了处分,你满意了吧。”
许天怔住,她确实不满意这事的处理结果,但听说周州被开除还是有些意外。
毕竟现在都是铁饭碗,就算犯点错,只要不违法,很少有开除的,最多调去烧锅炉看大门扫厕所。
不过这样的结果她并不觉得过分,周州很明显不适合殡仪馆的工作,要是不及时制止,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荒唐事。
她看着郑小冬义愤填膺的样子,呵了一声:“我满意什么?那不是他自作自受吗?不管是他们殡仪馆还是你们单位,肯定有工作条例啊,违反了就得接受处罚,关我屁事!”
郑小冬气哼哼地:“怎么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多事,这事
没人会知道。现在周州工作都丢了,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许天都气乐了,做错了事不知道反省,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我给你们什么交代?行啊,那我去你们单位跟你们领导说别给你处分,免得你跑来我们单位闹事。”
“你敢威胁我!”郑小冬气得跺脚,“我跟你说,你要不把这事解决了,我跟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法?每天都来堵我?”
许天说着指指身后,“知道我从哪儿出来的吗?法医也是警察,我报警可方便得很。郑小冬,你要搞清楚,这事罪魁祸首好像是你吧,周州说是你想看,他才带你去,也是你把耳钉掉在解剖床上,他才回去找,这才被我发现。换句话说,是你害周州丢了工作。”
“你胡说什么,这事都怪你多管闲事。”
许天懒得跟她纠缠,“其实我个人认为是他自作自受,不过跟他比,你的处分好像太轻了点,郑小冬,我劝你好自为之,别跟周州一样丢了工作。”
她说完一拐车把从马路牙子上拐了过去,郑小冬还想追上来,许天停车回头:“再跟着我,咱们就进公安局里把这事说清楚,顺便把你领导请过来接你。”
正好有刑侦队的警车经过,可能看见许天了,胡东按了下喇叭,许天跟他挥挥手。
郑小冬见此,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敢再跟着了。
许天骑车回家,觉得有点闹心,看这样子,郑小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她并不后悔举报周州,但被郑小冬这种无赖缠住会很烦,也不能每次都用警察身份或是郑小冬的领导来压她。
她要是怕的话,也不可能跑到公安局门口来堵人啊。
看来得打听一下郑小冬到底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人护着她,知道她挑衅警察,应该会管吧,不管的话就不怕这后台不稳吗?
许天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