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过来送检验报告时,宁越他们还在审。
张猛确实招了,但他却说不出米凤仙的尸体在哪里。
“我当时看见那人推着箱子过来,吓了一跳,怕他会报警。回去后,我越想越担心,才跟朋友说我在桥上看到有人像是要自杀,我……我其实……”
宁越道:“你当时说那些话其实是想给米凤仙的死做个铺垫,万一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又看到你在那附近出现过,你就会说你确实去过,还看到米凤仙情绪低落,可能是自杀。”
张猛长叹一声:“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警察同志,这真是个意外,我没想弄死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就是气坏了,掐了她两下,她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她已经死了,我也得自保啊。结果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没人来找我,我也没听说绿营公园发现了死尸。”
他一脸茫然:“我当时真跟做梦一样,我还想也许她自己从水里爬出来回家了?或者是被人救上来了?可我也不敢去找她,我跑去河边看了看什么痕迹都没有,我想她没准是被冲进下游了。结果昨天就听说河边发现了尸体,我跑去打听,都说是个男的,还泡得看不出长相,我更迷糊了,这怎么变成男的了?我就进了警戒线里。”
他叹口气:“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到了那里,突然就想起我逃走时碰见的那个男人,他推着的那个箱子有古怪啊,而且他那个眼神很凶,看见我的时候他很意外。”
张猛犹豫着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怎么说呢,好像是害怕,又不是害怕,就是心虚但又露着狠劲,我当时自己心里有事,怕他报警,也没多想。昨天在河边我越想越不对劲,结果正好碰上你们了,你们没穿警服,我害怕啊,我以为是那天那个男人要杀人灭口,我就赶紧跑,你们才说你们是警察,我一听警察就更怕了……”
宁越把桌上的照片推过去:“你看到的人是他吗?”
张猛摇摇头:“不是他!我其实没看清那人长相,但再见面能认出来,肯定不是这个人。不过这人没准就是被那个推箱子的人杀的,你们该找的是他。警察同志,我跟米凤仙的事真是意外,他才是杀人凶手。”
宁越道:“也就是说你把米凤仙推进河里,之后逃跑,途中遇到了推着箱子,很凶狠的男人。第二天你去河边看,没发现米凤仙的尸体,也没发现其他尸体?等案子爆出来,你才又跑去河边?”
“不是,后边是对的,但我没推她,她真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想救来着,可我怕她死了,我再惹一身骚,我这才跑啊。”
张猛咬死了没推米凤仙,只是轻轻掐了两下摇晃过她的肩膀,“总之是意外。”
案情更加复杂,宁越约了画像师,让张猛描述对方长什么样子,可他只对眼睛印象深刻,“反正就是不好惹的样儿,长方脸,长得挺大众,我真说不上鼻子嘴长什么样儿,反正就是一般人,但一看就很凶。”
这样描述出来的画像,基本没什么价值,可
目前只有张猛这一个目击者。
许天在外边听完也觉得头大,看来这可能是两个案子凑到一起了。
宁越接过检验报告,问她,“你信他的话吗?”
宁队,上午你刚跟我说过,不能轻信嫌疑人的话。?_[(”许天笑道,“如果你们能找到米凤仙的尸体,我可以查一下她是生前被扔下河,还是死后被扔下河。当然我是说尸体还没被毁损的情况下。至于那个推箱子的男人和这具巨人观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对了,还有两具上肢骨被死者从水底带起来,这怎么都凑一块了?”
许天说着突然冒出个念头,问道:“宁队,发现第一现场的钓鱼大哥呢?他有没有描述死者跟这些骨头是什么状态?”
“他只说是尸体跟骨头纠缠在一起,当时他的鱼钩钓住了那人的裤腰,他吓傻了,根本不敢细看。”宁越看着她,“小许,你想到什么?”
“捞尸队捞了半天也没找到其他尸骨,米凤仙的尸体也不见了,有没有可能他是在转移尸体?只剩下最后一点残骨被水草缠住,于是他下潜到河底去捞尸骨,谁知道自己也被水草缠住,溺亡在那里。”
宁越愣了下,“你这个分析角度倒是新颖,如果死者就是张猛看见的推箱子男人,你这个推测还真有可能。”
胡东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你们是说这个推箱子的男人把绿营公园当做抛尸地?结果发现张猛把米凤仙推下水,他怕米凤仙的尸体会引来警察调查,于是帮着处理了尸体?还想把以前扔的尸骨全都捡走?”
他说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太可能吧,为什么选在市区抛尸?”
宁越也摇头表示不解:“是啊,发现有别的尸体,把自己要扔的带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帮别人处理尸体呢?难道怕以前的残骨也暴露出来?”
胡东:“残骨能查出什么?帮别人处理尸体不是更麻烦?逻辑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