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赶慢赶已经到悬崖边上许久了,却一直找不着上次她和萧鹤凝出来的那条路。
她在漆黑的悬崖边徘徊着,却一直寻路无果,这一霎那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双膝发软,身子摇晃的厉害,险些站不住,她跌跌撞撞往回走,既然这条路行不通,眼下只能另找出路。
她回到马车上后,徐知棠看她这模样,想来是计划出了问题,抬眸打量着她慢悠悠地说:“霓月,没事的,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回找到适合的去处,别难过,我都听你的。”
江霓月垮着个脸,如临大敌似的,焦急地说:“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当时和萧鹤凝被劫匪追赶掉进了山崖下面,被人救了,回来时我们也是从悬崖边上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路了。”
徐知棠温和的回她:“我相信你,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许是时间过久,极少有人走过便消失了,所以你找不到它,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去宣城吧,有几位故友在那边,或许能帮我们。”
江霓月愕然地看向他,宣城的确不错,那里不在朝廷管辖范围,就怕慕诗年登基后变了天,而且去宣城必须路过晋州,路途遥远,他们真的过得去吗?
既然徐知棠要去宣城,自然有他的道理,眼下她已是满头雾水,不知该往何处走,人果然还是得多准备几条路,一条行不通时,好换另一条。
兄妹二人赶往宣城,路上难免遇到一些麻烦事,不管对方错还是自己错,她第一反应就是道歉,不过多与旁人接触。
江霓月已经收敛的脾气,今非昔比,不能张扬惹人注目,尽量将他们的存在感降到最小。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小心翼翼,还是没有躲过,慕诗年的追铺,徐知棠伤才好大半并未痊愈,他们就已经被追兵赶上了。
出了客栈后,后面的追兵依旧穷追不舍,徐知棠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眼,眉头皱了一块,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他放下帘子后转头看向江霓月,沉默了半晌后,说道:“霓月,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天涯海角哥哥恐怕是无法陪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江霓月脸色发青,紧张地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总觉着徐知棠有事瞒着她。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她忙拉过徐知棠的手,一脸哀求的望向他,说道:“哥哥,你要做什么。”
徐知棠别过脸没看她,朝着驾马的蓝瑾说:“蓝公子,我妹妹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将她送回萧鸿飞和萧鹤凝身边,离开他们两个,她只有死路一条,有劳了。”
言罢,没等江霓月开口,他便抽回了手,从后车窗跳了出去。
江霓月大惊失色连忙冲到窗边,抓住徐知棠,求他别走,衣诀飘扬,从她掌中滑过。
马车忽然加快了速度,徐知棠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她趴在窗沿上,急得吼道:“停车!停车!快停车,蓝瑾快停车!掉头回去!回去!快回去!”
蓝瑾说道:“少阁主,您救不了他,无论你们逃到跳涯海角,他姓徐,他活着在这世上一天,就会有人想尽一切办法追杀他,如今您已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得了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蓝瑾说的没错,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霓月郡主了。
她和徐知棠一样,都是亡命之徒,可她费尽心思救徐知棠出来,不是为了让他死的。
“蓝瑾,你是送我回去,还是等我跳车,摔成残废。”
在江霓月的威胁下,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她掀开帘子跳了下去,蓝瑾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对着蓝瑾说:“谢谢你。”言罢朝着马背狠狠打了一巴掌,马儿飞快的从她面前跑过去。
蓝瑾没坐稳,险些摔下来,稳住马儿后已经跑出百米远,江霓月已经往回走了,依稀能听到蓝瑾正在少阁主少阁主的唤她。
洛雨阁护她多年,可她从未见过他们口中所谓的阁主,连当面致谢的机会都没有。
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没一会儿便听到了打斗发出的铮铮声,徐知棠被士兵从里到外团团围住。
慕诗年在马上看着,她没做多想,拔剑冲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到一把长刀刺穿了徐知棠的胸膛,他面对着她。
江霓月吓愣在原处,他朝着她伸出手,面带笑意,这笑里带着解脱的意味,刺穿他胸膛的刀被人抽了回去,刺眼的红色血液,喷洒出来。
他的身子直挺地向后倒,慕诗年往后退了两步,拿着刀的士兵涌上来,围住了他们两个。
江霓月丢了手里的剑扑过去抱住了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哥哥!哥哥,你别死,求求你了,你别死,求求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她托着徐知棠的脸,不停地用衣袖替他擦去口中溢出来的血迹,他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庞,蹙着眉头看上去很痛苦。
他缓缓举起手,想去抚摸江霓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