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诗年登基当天,全城百姓出门庆贺,忙碌,唯有江霓月独自一人在府中饮酒,从晌午到夕阳西下。
迟迟不见萧鹤凝回来,府中仆人也放了一日假,正好没人看管着她,回房换掉满身酒味的衣裳后。
她提着灯从后门溜了出去,也不知走到了何处,这是一条灯光昏暗的巷子,周围灌木诸多,空气也十分潮湿,改杂加着腐臭味。
这地方属实不是人呆的,还是早些回去的话,江霓月蹑手蹑脚的掉了头,不料前方忽然走过来一群人,见状她退回了回去找了个隐蔽处藏了起来。
此时路过的那群人中,有人开口说:“你们听说了吗?就是那徐氏余孽,徐知棠被咱们陛下给捉住了,我听上头说,大国师已经算好了日子,过段时间便拿他,祭奠咱们徐国的护国神兽。”
躲在暗处的江霓月听到徐知棠的名字,顿时双目瞪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皮直跳,嘴唇微颤。
为了让自己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她急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其中一人附和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些难民,乞丐都杀了一天,总算杀完了,就剩下牢里那群囚犯了,解决完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是啊,是啊,累死了,今天,话说陛下为何要杀那些难民和乞丐啊。”
“陛下说,这些不入流,上不得台面的贱民,影响咱们徐国的国运,留着也没什么用,还要花钱养着他们,还不如杀了干净,省得在大街上晃悠碍眼,别国使臣若是来咱们徐国,见到这些不入流的贱民,还以为我们徐国不富裕,看不起咱们徐国呢,从明儿起,咱们徐都城内的贱民,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我跟你们说,牢里这些人也一样,关着养着做什么,浪费粮食,还不如杀了图个清净,还能省下一把笔钱呢。”
“还是咱们陛下想得周到啊,哈哈哈哈哈。”
“那可不是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一干人等走远后,犀利恶毒的笑声,在这狭小幽静的巷子里回荡着,那恶毒的笑声格外的阴森恐怖,令人心底发寒。
躲在灌木里的江霓月,双手捂着胸口,无声微张的双唇,好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她的喉咙里,令她难受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
双眸紧紧地闭着,天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煎熬,慕诗年真是该死,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居然这样杀人如麻,罔顾人命,那些难民何其无辜。
连牢里的囚犯,他也要一并杀个干净,简直是丧心病狂,滚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她难受的张着口却一直未哭出声。
仿佛有只隐形的手,一直撕扯击打着她的脖子,疼得她险些喘不上气来,她慢慢地从灌木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跟上了那群人的脚步。
他们说徐知棠被抓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跟过去看看,若是能找到关押徐知棠的地方,届时与临希他们商议下,看看能不能将他救出来。
“快走!快点!磨磨唧唧的!找死啊。”
长鞭抽打在那群囚犯身上发出刷刷刷的声音,那声音在这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响起,江霓月躲在暗处,看着那扇门连绵不断的涌出来了不少人。
他们口中含着布条,叫不出来声音,只能发出嗯嗯的响声,连哭声都没有,几十个人排成了长一条队,周围全是拿着长刀的狱卒。
那群狱卒扬起长刀朝着那囚犯身上砍了下去,江霓月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就在人头即将落地时,眼前忽然一黑。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温热,是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大手按压在她双眼上,那搂住她后,直接将她拖走。
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紧接着背脊一凉,那人将她抵在墙与他之间,他放下了按在她双眼上的手。
江霓月睁开眼睛,萧鸿飞着急的脸顿时出现在她眼前,她瞪着双眼,眼里满是恨意与恐惧,抬起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萧鸿飞的脸被打偏到了一侧,眼皮直跳,虽然有些疼,还是转过头来看江霓月,见她泪如雨下,胸闷难言。
“萧鸿飞,生而为人,你们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遭报应吗?”她压着声音说出这话时,全身都在颤抖。
“此事,我事先并不知,方才听人说起,这才跟过来本想阻止这一切,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眉头紧皱,话语里透着满满的无奈。
看向江霓月的眼神,却又是那般温柔,仿佛他并不是驰骋沙城的将军,倒像是被心爱之人伤了心的文人墨客。
江霓月双眼含泪,眸中满是悲痛,她忽然笑出了声,这笑声是嘲讽,是悲伤,更是无奈。
她将萧鸿飞从自己身上推开,失魂落魄的转头向另外一个昏暗的巷子走了过去,萧鸿飞跟着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没走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回身看向萧鸿飞,他腰间挂着一个腰牌,那是属于大将军独有的令牌,若是有这令牌,将徐知棠救出来岂不是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