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意燃连续说了一堆话,话锋一转,又问林悠:“那你呢?你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我晚上会出现幻觉,所以医生要求我住院。”林悠镇静地回答。
“原来是还没有到晚上,懂了。”黄意燃点点头说。
黄意燃打量了林悠几眼,又说:“听起来情况也不严重,看起来也不严重,应该很快就能好了。不过想出院可不简单。”
“病好了也不能出院吗?那之前的3号床病人不是已经康复出院了吗?”林悠抓住机会问。
“不,你不了解情况。你不会想知道的。”黄意燃摇摇头,背过身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悠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上来,不肯放弃。
“不不能说。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黄意燃似有所顾忌,怎么也不肯说。
“那那她叫什么名字呢?这个总能说吧?”林悠限定了个范围。打听出上一名3号床病人的名字,以后就算去查档案记录之类的也比较方便。
黄意燃不擅长拒绝别人,犹豫片刻,还是勉强回答道:“嗯她她叫乌佩玲。”
乌佩玲?!太巧了!林悠有些惊讶,一时忘了作出反应。
那就是说,上一个3号床的病人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她的护士、病友都不肯直接说她已经死亡了呢?遮遮掩掩的,似乎很心虚。
早上周护士说乌佩玲是前天死的。但是她见到乌佩玲尸体的时候,也不像是当天死亡的样子,尸体梆硬,冻了有一段时间了。
可能是停尸房的尸体储存柜比较给力?她当时被塞进去的时候,才待了一会儿,就感觉血液结冰,快要被冻死。
再或者,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恰好名字读音一致?
她自己出院的事遥遥无期,身边发生的事也扑朔迷离。真是令人一个头两个大。
黄意燃转头看到林悠诧异忧愁的神色,瞬间警觉,怀疑地说:“你你好像很惊讶,你认识她吗?”
“噢噢,不认识!”林悠连忙否认,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只是她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她叫陈佩玲。”
下午3:20很快到了,一名护士过来敲了敲507打开的房门,提醒道:“时间到了,要下楼做操了!”
王薇收好仪器,带大家到走廊靠楼梯的平台集合。
五楼20间病房的病人先在走廊集中,然后一起下去。
她们走的是楼梯。
走楼梯也是一种锻炼。就算电梯修好了,她们也走楼梯。
五楼和六楼住的是女病人,三楼和四楼住的是男病人。
男病人住的楼层更低,他们先下去,然后再到高楼层的。
507病房的阳台看到的是院外的景象。到了楼下活动广场,林悠这才有机会看清万花路精神病院的全貌。
林悠融进密密麻麻的病人堆,跟着台上领操护工活动筋骨。
站在林悠前面的严惜月,没有像大家一样锻炼身体。她站着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忽然,她在人群里狂奔起来。
她冲上领操台,捡起地上的麦克风,朝人群大喊:“各位渴望自由的兄弟姐妹们!”
“不要再沉默了!今天就是我们翻身的时候!”
“我们已经好了!我们没病!我们是健康的人!”
“为自由而战!冲啊!血洗万花路精神病院!”
不知道精神病院管理那么严格,严惜月是何时发展出那么多手下的。台下竟传来热血沸腾的应和声。
“自由!我要自由!”
“冲啊!杀呀!为自由而战!”
“打倒医生!打倒护士!打倒护工!”
严惜月随即用话筒狠狠砸向没反应过来的领操护工。
领操的护工倒在地上。
台下一名护工想上来帮自己的同事,未走出几步,就被两名病人拉住。
严惜月对护工拳打脚踢,直至对方不能动弹为止。
她给同伙做了一个表率。
台下瞬间爆发骚乱。
狂暴的病人抓住身边一脸茫然的病人,粗声问道:“你是哪个阵营的?!”
“我我啊咦噢?!”被揪住衣领的病人恐惧地流着口水。他平时表达能力就有问题,现在更是一句完整通顺的话都说不出。
他们是同一间病房的。
“呵!傻瓜!智障!我忍你好久了!受死吧!”暴躁病人一拳捶向他,力道大到让对方的两颗大牙被带血的唾沫包裹着掉到地上。
“就是你这个老妖婆天天给我扎针!还把我绑在床上,让我像个活死人一样苟活着!越吃药,脑袋越糊涂!你们有把我当人吗?!”一名手臂上有很多青紫针口的女病人骑在倒地的护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