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义。”乔峰听完她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敬意。
这女子心胸竟比男子更开阔,即便是他,也不过想到将解暑之物卖遍天下,她竟然愿意无偿赠出。
若非她已有丈夫,他倒还真有些非分之想。
杨溪在家门口停下,朝屋里喊了声,“我回来了。”
苏迎岁便像是画中的文静美男子,又似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在寂静的屋里发着呆,一动不动,连时间都仿佛降低了流速。
直到杨溪回来,这间死寂的屋子终于动了动,苏迎岁直起身朝外看了眼,又笨拙地翻了身,朝里侧躺着眯上了眼睛。
杨溪端出条跛脚凳子放在院子里,邀请乔峰坐下。
而后给他倒了盏茶。
乔峰好奇地四处打量,发现房间虽大,却没什么家具,像是被强盗连地皮一并刮走了一层。
趁乔峰张望,杨溪先进屋看看苏迎岁。
一进门就发现那家伙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你热不热啊?”她伸手拽拽被子,没拽动,“来客人了,我有事要与你商量,快出来。”
苏迎岁心里一咯噔,不知名的慌乱让他乱了呼吸。
乔峰等在外面,杨溪见他死活不肯从被子里出来,只好凑过去,压低声音,“我有个做吃食的方子,外面那人想买,但我不擅长谈这个,你也出来听听,帮我把个关呐?”
“我不太舒服,你们聊吧。”苏迎岁动都没动,被子里很闷热,他感觉鼻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等杨溪吃了瘪,不得不走出去招呼客人,他才缓缓直起身,一双赤红的眼睛朝院子看去,半开的窗角度不好,只能看见两人坐在一起吃着什么。
他自嘲地掐了掐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前些天说出“你的将来只能有我一个”这种话的人不是她吗?
“真是个废物!”
颓然地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不想面对那份狼狈。
之前那个杨溪冲着他的钱财来,现在这个看不出有什么所图,所以准备离他而去了?
去就去!
他才不稀罕!
乔峰此刻再次感到惊喜。
他手里捧着杯有些拙劣的“奶茶”,里面的各种有嚼劲的小料和甜丝丝的液体冲击着他的味蕾。
杨溪也算是下了血本,之前买回来的各种原材料都被她用上了,虽然卖相不佳,但口感还可以。
“怎么样?我用这个和你做笔生意,够不够格?”
“够!”乔峰站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枚成色极好的玉,递给杨溪,“杨姑娘大才,今日叨扰了,此物权当信物,我回去同弟兄们商量一二,看有几个弟兄与我一道。”
杨溪疑惑,“你们什么合作模式?”
“我与那些弟兄大事互相商量着来,平时各自负责一块地方,都是泥腿子,姑娘见笑。”
这不就是商业帝国的雏形吗?若是他们这些弟兄的覆盖面够广,影响力绝对够强。
杨溪把玉佩还给他,“我不打算和你做长久生意,你可以买珍珠奶茶的方子,树大招风,我一个普通人不想卷到你们那些事里去。”
她怕极了麻烦。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一次买断就别藕断丝连。像这种有钱有底气的大商,肯定是有对头的,到时候她成了什么切入点,岂不是死的冤枉?
交了五百两银票当定金,捧着加了冰的奶茶,乔峰晃晃悠悠的离开。
杨溪把凳子收回屋里,搬起那条带轮子的椅子进屋。
“可以出来了吧?不太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她拍了拍缩成一团蜷在被子底下的男人,手里捧着杯温水。
苏迎岁闷得脸都发红,干脆掀了被子出来,面露嘲讽,“怎么?还没谈妥?妥了之后把你打包送过去好不好?要不要给你准备嫁妆啊?”
他敏感地像只刺猬。
杨溪头疼地把水递过去,“吃醋了?”
“吃醋?吃哪门子的醋?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啊,呵呵……”苏迎岁冷笑着,眼底的狼狈几乎掩饰不住。
他偏过头去,不接那杯水。
浑身是刺却连打翻她手上的水都不肯吗?
真是个温柔的人。
杨溪想起曾经家里父母吵架时,父亲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就往母亲身上砸,控制不住脾气的模样,忽而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可爱。
她轻轻笑起来。
那只刺猬立马凶巴巴地扭过头来,“你笑什么?”
杨溪走到他身边,把他身上的毯子夺了,“我喜欢霸道一点的男人,你若是觉得我背着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或不想我与别人走太近,大可以强势点。”
强势点?
苏迎岁似懂非懂,连刚才生的什么气都忘了个干净,迷茫的表情差点把杨溪迷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