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先听听条件吗?”
小胡子从容不迫地在摊位前站定,“我给我各位弟兄一人买一杯透心凉,一共是十二两银子,姑娘可否给乔某一个说话的机会?”
“行吧,你们拿着喝,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杨溪虽然有些身手,但在不知道有没有内功这种东西且对方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也不会自大到跟人走。
“看来姑娘是觉得乔某不是好人呐。”对方不怒反笑,拿着竹杯子一饮而尽,惬意地眯起眼睛。
杨溪没反驳,只是问:“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自然是姑娘手上这桩生意啊,姑娘风吹日晒,挣得钱并不多,可我乔某的弟兄商铺遍布全国,姑娘要是愿意,不妨合作一番,还能轻松些?”
三言两语,就勾勒出一个躺着收钱的馅饼,等着杨溪去吃。
可杨溪是什么人,对于人心险恶这个事,她早已用最天真的善意体验过了。
“我不愿意,再说,制冰水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岂能轻易示人?”
这些商人被律法铁条压着,除了有钱没半点好处,但他们实在有钱,做事还是比穷人容易得多。
杨溪不准备用制冰挣钱的。
这种利民之事直接推广开去就行,她只是想在推广之前,先把本金和自己欠的钱赚到。
毕竟,她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卖。
乔峰被驳了数次脸面,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有些勉强地重新问了一遍,“姑娘当真不肯?到时可不是这几两银子的事,天下金银,尽入姑娘之手。”
话虽这么说,杨溪依旧看到他身后的人一脸不满,显然觉得她的拒绝是不识好歹。
“乔公子无需再问,可以让开些吗?我还要做生意。”
大庭广众,旁边那面摊上夫妇的眼神也很不善,乔峰只好转身离开。
一出杨溪视线,就有人抱怨,“我就说吧,该把人请到茶楼说话,人家姑娘瞧不上我等贱商,何必丢这个脸?”
“我看她并未有不妥之语。”也有人不赞成,毕竟杨溪虽然没同意他们的要求,却还是极为有礼的。
“谁知道呢,那些官老爷不也如此,当我们面那是客客气气,回头就拿我们当肥羊宰,这个要税,那个要税的……”
这人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嘴。
旁边人四处张望,低声呵斥他,“你不要命啦?这话也敢说?”
几人最终垂头丧气,捏着乔峰请客的冰水四散走了。
乔峰没走远,找了个茶肆坐下,远远望着杨溪的摊位。
尽管稀稀疏疏几个客人,她也不气恼,待人极和气,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人十分舒服。
这姑娘给他的感觉并不坏,甚至让他觉得,她比其他人更瞧得起他们这些贱商。
他决定等会儿一个人去,再试一次。
若能制冰水,便能制冰,若这法子开发来用,他已然想出了千万条生意经。
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由于乔峰的打岔,杨溪比昨日更早就收了摊,把最后两杯冰水送给旁边的面摊夫妇,被他们拉着打包了三份面条。
杨溪见时间还早,就去了镇上那家学中阁,找老板要抄书的活计。
那老板先是盯着她打量一番,而后摇摇头,“需得带着样字,若字不好看,怕是会坏了我家门面。”
“那就先买些文房四宝,回去写了给你带来。”杨溪倒不介意,反正她明天还来。
“承惠,一两银子。”
老板低头看了看杨溪手上的东西,略微有些不屑。
家中连笔都没有,竟也想揽抄书的活儿?
幸好他慎重。
杨溪付了钱,视线扫过老板的表情,觉得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但也没解释,跑去街上买了些菜种。
她不通农事,杂七杂八的买了许多,除了常见的,连花种也买了些许。
而后给家里的苏顺年买了两套成衣。
乔峰喝着茶,一杯接一杯,只觉得肚子都鼓胀起来。
“人呢?怎么还没回来?”他看着茶肆老板怀疑的眼神,讪讪地结完账,走到外面找人去了。
杨溪抱着一堆种子,和两套衣服,正准备给苏迎岁买条舒服的椅子,又遇见了乔峰。
“姑娘,方才之事能否再考虑一二?”
杨溪正愁着手上东西拿满了,没手拿椅子,闻言把东西往他怀里一丢,“劳烦乔公子帮忙拿一下,我等会儿跟你说。”
说罢钻进了那家飘着木屑的木匠家,连句叮嘱都没给乔峰。
乔峰抱着东西,脸上难得露出些呆滞。
他的概念里,信任是明码标价的东西,他绝不会在没有筹码的时候信任一个陌生人。
所以,那个女人为什么敢信他?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