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种方法都需要找到一样东西──阵眼。
湖泊?
换个说法,水、镜面。
既然是由湖泊进来的,想必这阵眼的所在也和湖泊大差不差。
可这里如此荒芜,哪里会有水?
……护城河!
夜祈惊觉,向身后的城门外望去,刚打算迈步前去,又忽然想起,此行目的是揪出这个始作俑者,光是追求破阵或是汇合有什么用处?
于是夜祈便止住了动作,向街道尽头走去。
一路上的情景和方才如出一辙,夜祈猜测,这场景大概是两国交战,一方很显然将会输给另一方,而无动于衷的商贩,许是创造者对和平生活的向往。
如此说来,只要不是这创造者一时兴起,天马行空地想要创造这样一副景象,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无主念鬼。
回首前尘而念深,执手往事而心沉。
他,或说是她,生前定是这其中一方的人民,伴随着战火的弥漫,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并很可能死于战火,才会如此难以释怀。
但夜祈觉得,光是如此还不够。“他”到底要有多爱、多恨,才能让实力强大至此。
但凡是个凡人进了这阵法,夜祈敢说他定然不会发觉自己身处异处。
太真实了。
夜祈已经走了许久了,在此期间,街道上的任何人任何物都细节地让她挑不出错来,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居然还没有走到尽头。
普通修仙之人能创造出方圆十丈的空间已然不错,更别谈其中的细枝末节,此人如此水平,绝非寻常小妖小怪所能为之。
夜祈甚至在想,几日内让一个镇子的人留下不足十人的活口已经是“他”在放水了。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快,夜祈不知已经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地儿是真不小啊……
她想了想,抬手欲召掠影,御剑驰行。
三……二……一……遗憾的是,手心并无反应,看来在这阵法中,不光聆君音没用了,召本命剑也不得行。
夜祈叫苦不迭,无奈之下,她一个飞身掠上屋檐,足尖轻点瓦片,叮叮之声充斥于双耳,开始以轻功赶路。
在上方看这片天地的视野果然大不一样,大街小巷参差,道路交通,乐坊、茶馆尽收眼底,车夫在赶马,神算子在神秘兮兮地掐指。
还能看见远处皇城内的宫阙,红墙绿瓦,好不抢眼。
阵法之边界处,却不是一片虚无缥缈,而是密竹林立,彷若幽处。
仍在感叹,夜祈便忽觉脚下触感不对,差点滑倒,低头一看,脚下是一片不知是何物的五彩斑斓的东西,还踩到了其中的几根细竹竿子。
她一下便跳了开去,站定后,才回来仔细观察这物什,定睛一看,瓦片上赫然是一只纸鸢。
夜祈俯身拿起了那只纸鸢,端详一阵,发现这纸鸢居然不是泥捏的,而是切切实实纸做的。
不知创造者这是何意……
一只纸鸢?莫非是个孩童?
不不不,应当不会。
夜祈又打量了一会那只纸鸢,发现它的形制并非近代所流行的,甚至追溯夜祈以往的记忆,直到一千年前……好似也从未见过。
千年前的无主念鬼?很有可能。
那这便有些棘手了。
夜祈想着,刚想试试能否放飞纸鸢,便发现这只纸鸢的牵线只有半截……半截……
夜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亭亭而立,站在房顶上,正对着自己微笑,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便消失了。
心情在那一瞬不住有些落寞,好像又有点不舍、渴望……好复杂的情绪。
总之就是很难过。
为什么……谁……
就在夜祈出神回想的这段时间,手上那只纸鸢已经恹恹飘然落到瓦片上了。
时朝?
她觉得那个身影好生熟悉,即便没有看清脸,可带给人的感受,分明就是时朝……
为什么?
月明夜,纸鸢牵……
好熟悉的感觉。
夜祈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也不见反应。
她在努力回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从何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终于放弃了罢,夜祈回过神来,愕然地发现自己方才的举动。
她看向那只躺在瓦片上的纸鸢,连忙向后退几步,心道:这……莫不是中邪了?
忽地,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拂了一下眼睛,再去看那手时,上面已是一层水光。
这……
这是什么意思?
夜祈愣了,她好像从有记忆起,便没有因为什么而掉过眼泪,为此,许多魔族人都谈笑称自家圣女七情缺一味“悲”,不过也不敢在夜祈面前说,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