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夜说的包教包会实在是打动了我,第二天我就换了身利落的衣物去了他府上。
慕流夜家的后院被他改成了练武场模样,我去时他正巧在射箭,漆黑的弓被他举起,他搭上箭矢,指尖勾住弓弦,看似轻飘飘的一拉,那弓就被他拉满。
他微微偏头,眼中折射出一丝我未曾见过的凌厉。
放手的瞬间,箭矢嗖的一下飞出,我几乎看不到它的影子,紧接着百米外的箭靶发出巨响,我定睛一看,箭矢入木三分,直直的扎了进去。
我忍不住拍了两下手,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慕流夜愉悦道:“怎么样,想学吗?”
我大步上前,激动的点头:“想想想!”
他随手把弓抛给我,顺带递来一支箭:“你先试试。”
这把弓比我的那把小木弓要重的多,我咬咬牙才将它举起,接过利箭,我堪堪搭了上去。
可我从前从未用过实打实的箭矢,以至于这箭矢的重量落在手上时我也觉得愈发沉重。
我学着慕流夜的样子,将弓举至眼前,可视线里的弓与箭矢都在胡乱抖动,我沉住气,猛然拉开弦。
“不对。”
一双温热的手分别握住了我的两只手,木香一瞬间将我环绕,身后的人身子前倾,下巴紧挨我的侧脸,慕流夜半搂半抱的将我圈在他怀中。
我手一软,差点松开箭矢,但被慕流夜紧紧的按住了,他道:“别紧张,注意看箭靶。”
温热的吐息就在耳畔,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刹那间仿若心底炸开了一团团烟花,轰的我不知所措。
箭靶,对,箭靶!我猛一咬舌尖,顿时疼的一个激灵,缓过神后,我听着慕流夜的指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百米外的箭靶上。
慕流夜带动我的手再次将弓拉满,随后,他轻轻一笑,也在这瞬间,我们同时松开手将箭放了出去。
箭矢破空而去,居然也稳稳的落在了箭靶上,虽没有正中靶心,但我还是心头一阵欣喜,扭头就要向他炫耀:“我……”
我顿住了,他也在看我。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连交缠的呼吸都显得暧昧至极,他乌黑的双眸里倒映着我的模样,也只有我的模样。
我的话卡在嘴边,只感觉有什么火苗似的东西从心窝烧遍全身上下。
“…不错,很有潜力嘛陈溯月。”慕流夜放开了我,比起我的几分僵硬,他倒是平淡如常,“下次手不要抖,你看你刚才抖的,你是不是怕了啊?”
我摇摇头,本应该凶他的话在嘴里哆哆嗦嗦,最后只道:“有点。”
我有点害怕能取人性命的利箭,也有点害怕心中那道不明的情绪。
“不是吧你……”慕流夜忽的顿了顿,复又开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像温泽皖这样的事发生了。”
他道:“别怕了。”
我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怔怔的看着他,总觉得今时今日才认识他般,心中又甜又涩,恍若有什么早就埋下的种子,不知不觉间已长成参天大树,可我只顾着远眺,从来未注意过它。
可现在,它的枝桠疯长,渐渐笼住了我所在的一方世界,势要遮蔽我所有的视线,让我不得不去看它,去正视它。
接下来的几天,我日日都去慕流夜府上,射箭的技术也是肉眼可见的进步,依我看,完全是因为我有基础,这叫神功傍身。
跟慕流夜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虽然我们相处方式同以往大差不差,可就是有那里不一样了。
我说不明白具体怎样,可心中却明镜似的,是因为我开始有了妄念。
近来要入春了,连穿堂风都裹挟了几许暖意,又是一个大晴天,宫里传了口信,说姑姑要见见我。
我一点也不耽搁,匆匆入了宫。
姑姑还是那般慈祥,牵过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身边。
“月儿,我真是老了。”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染上了几分忧愁,“可你还这么小,往后可为自己做好打算了?”
我一愣:“姑姑你这是说什么……”
“起先有温泽皖在前挡着,我不好说你什么。”姑姑的眉头微微皱紧,“可现在他死了,你的心也该收收,为你择亲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我握紧了她的手:“姑姑,我还没想过这些。”
姑姑神色复杂的看我半晌,叹息一声:“我听说你最近总去找小六。”
我一瞬间手脚冰凉,只能木讷的点了头。
“月儿。”姑姑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不由得直面着她,她说:“先前你的心思都围在温泽皖身上,自然是无法顾及到小四小六他们,可现在物是人非,我不知道你如何做想,但是,唯独他们两个不可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紧了紧嗓子:“…为何?”
像是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