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不了口,因为从小花园里穿过去到女寝是最近的,她只能硬着头皮走。
杜归远觉出从择善脚步不对劲,有些疑惑地问:“你跳什么?”
“没、没什么。”
杜归远眼观鼻鼻观心,问:“你是不是怕蚯蚓?”
从择善否定道:“我不怕。”
“哦,你不怕。”杜归远复述了一遍,尾音拖得够长,长到像是在笑话某人。“哎呀!从择善快看!你踩到一只!断成两截了!”
从择善呜哇一声,直接跳到杜归远身上。
杜归远一只手还撑着伞,只能单手将人抱住,笑着问:“不怕?”
从择善双手紧紧搂着杜归远脖子,答非所问道:“我不想要这双鞋了。”
“啊,脚不割掉吗?”杜归远顺嘴开起了玩笑。
从择善吸了下鼻子,没再说话。
雨点啪嗒啪嗒落到伞面,从择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现在是被杜归远抱着,本来因为受到惊吓心跳已经够快了,现在直接停跳了。
“我要下来。”从择善轻声道。
“那我松手了?”
“哎哎哎,先别!”从择善阻拦道,“你往前走两步再松。拜托。”
杜归远听话往前走,但也没有完全听话。他不止走了两步,而是直接走到了女寝楼下。
从择善慌慌张张从杜归远身上跳到宿舍楼前的台阶上,刚才被杜归远抱着时没注意,现在分开了却发觉杜归远身上很好闻,是跟潮湿的、夹杂着土腥气的雨夜截然不同的清爽干燥的味道,像是柠檬混着苹果,或许是洗发水的味道,也可能是洗衣液。
从择善脸色通红,却控制不住自己去嗅那个气味,她像把这个味道留在记忆里,藏在最不可见人的地方。
“从择善,别怕,你没踩到它。”
杜归远将伞搁在自己肩膀上,手指灵活地转动伞柄,伞面积攒的雨珠被甩了出去,又有新的雨珠远道而来,乐此不疲。
“你!”从择善忍不住跺了下脚,“你骗我!”
“嗯,我骗你。”杜归远朗声承认,但话头一转,又道:“但你也骗我了啊,你说你不怕的。”
“所以我们扯平?”杜归远后退了两步,跟从择善挥了挥手,“拜拜!”
从择善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换下被雨点泥点打湿的裤子,正要去洗,却被从外面回来的韩梦星拦住了。
这晚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从择善回来得晚,韩梦星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里无聊,刚刚去隔壁宿舍串门去了。韩梦星在阳台上跟隔壁寝的人聊天,看着楼下断断续续有人撑伞回来,但就是没有看到从择善的伞。韩梦星心里犯嘀咕,都这么晚了,从择善也该回来了,不会是没带伞吧?
这么想着,韩梦星赶紧回宿舍拿伞,想去自习室接从择善,谁知一进门就见从择善拿着盆子像是要洗衣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梦星一脸不可思议,“我一直在看楼下,没见你回来啊?”
从择善脸色不太自然:“刚回来。可能,你没看清吧。”
韩梦星摇头:“不可能,你伞呢?怎么没见你伞?”
从择善答不上来。
韩梦星有板有眼地推理道:“刚刚楼下就一把蓝伞,而且蓝伞很快就又走了,往男寝那边去了。所以!你是被男生送回来的?”
从择善木然地点了点头,“回来的时候碰上杜归远了。”从择善懒得再扯谎了,一个谎得用无数个谎去圆。
韩梦星却不满意,追着从择善不放:“你不对劲,你脸好红。是杜归远主动要送你回来的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其实我有伞,但还是让他送我回来了。我说我没带伞。”
韩梦星瞪圆了眼睛,良久才感慨道:“从择善,你完蛋了。”
从择善:“嗯,我完蛋了。”
韩梦星得出诊断结果:“你这是喜欢上他了。”
从择善:“一点点吧。”
韩梦星:“你确定是一点点?你心里有算盘啊这么清楚?”
从择善白了韩梦星一眼,“说不清,应该是没有特别喜欢的。我跟他也才认识没多久。”
“就是不介意跟他发展发展的意思?”
“应该不会再发展什么。学校抓学习抓得这么近,我顾不上的。”
韩梦星欲言又止,从择善将食指放在唇边,“嘘,帮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