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第二次月考,杜归远理综没考到年级前三,没能拿回手机。但好消息是杜归远总成绩排在年级第七十七,可以进自习室学习。
从择善的成绩没有太大变化,这次分到的是自习室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因为是阶梯教室,她在位子上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杜归远。
杜归远座位在第二排,两人隔了很远。从择善一般都在晚上后两节自习课来这里,到下课时间就回去,杜归远只最后一节自习课过来,也是到点就撤。
杜归远会故意慢些收拾东西,等从择善走出门口时再疾步跟上。两人有时会“凑巧”一起回生活区。一般是一前一后走,因为从择善会跟她朋友一起走,两个人只是打个招呼的关系。其实同路的时间并不长,准确来说只是从自习室到生活区之间是同路的,实验高中的男女寝室在两个方向。但对于不是同班的朋友或者恋人来说,这段路在夜晚却是弥足珍贵。当然,也不排除不是朋友或者恋人,只是认识的关系。
因为月考占用了上周放假时间,所以这周放了两天的假,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可以离校了。可以预料,这周回家的人很多。黄乔伊一放学就拎着行李箱毫不留念地走了,从择善则打算明天上午回去,她想今晚在校把作业给写完,回家就可以不带书,安心休息两天。
晚上到自习室,发现自习室空了大半,留在这里的大多跟从择善想得一样,大家都安安静静拿着白天发下来的题在做。让从择善有些意外的是杜归远也在,只不过他写的不是试卷。从择善发誓自己就因为好奇才稍微走慢了些想看看杜归远在干什么,真的只是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点,就被杜归远捉了个正着。
杜归远抬眼望向从择善,朝从择善勾了勾手指,示意从择善过来他这边。杜归远旁边座位没有人,应该是回家去了。
从择善没有过去,她用气声问:“怎么了?”
杜归远:“要坐过来吗?”
从择善这才明白杜归远是以为她想往前坐,“不不,我回去了。”
虽然放假了,但学校还是照打下课铃,第三节晚自习上课铃打响时,有人说外面起风了,要下雨。
从择善朝窗外看去,隐约看得到银色的雨丝,不是要下雨,是已经在下了。
怕雨下大回不去宿舍的人开始收拾书,三两分钟自习室的人就走了个大半。
从择善没有走,她包里正好有把伞。
从择善揉了揉太阳穴,给没水的笔换上替换芯,又开始俯身做题。外面狂风大作,从择善心情有些烦躁,才放两天假,就留了这么多试卷,她知道自己这一晚应该是做不完了,但还是想做到脑子无法思考再停笔。
等从择善合上笔时,已经过了十一点。自习室没有人了。不,第二排还有一个,是杜归远。
屋里很安静,只有雨声清晰地透过来。
或许是听到从择善收拾东西的声音,杜归远转过身来,隔着十多排的距离问从择善:“要回去了吗?”
从择善点了点头。
“带伞了吗?”
很奇怪,从择善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没有。”她的伞明明在她的课桌桌兜里,都不用费力找。因为撒谎,从择善不太敢正视杜归远的眼睛,她觉得自己脸一定红了。
从择善犹豫着给自己找补:“你,带手机了吗?我想给我同学打个电话,我的伞,我的伞可能放在宿舍了。我让她帮我送来。”
“我的手机在我班主任锁着的抽屉里。”这句是实话。
“备用机给段筱宇拿去玩了。”这句是假话,别有用心的假话。
“不过,你看。”杜归远拿出一把伞对从择善晃了晃,“就算你室友不来救你,雨也淋不到你。”
男寝女寝离得蛮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小花园。从择善非常不好意思,她几次想说她带了伞的,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弄得这么冷的天气,杜归远还得撑着伞把她送到女寝。
从择善路上心绪不定,反思自己为什么一张嘴就是谎话,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会是想让杜归远送我回去吧。从择善这么想着,心里吓了一跳,没留神看脚下,踩到了大水坑里,她和杜归远两个人的裤子都被溅上了泥点。
从择善急忙道歉,条件反射般后退几步跟杜归远拉开距离,“那个,雨不大了,我跑回去就好,你不用再送我了。”
杜归远把伞递给从择善:“你拿着,要跑也是我跑。”
从择善没有接,杜归远走上前:“过了这个小花园我就回去。”出了小花园,正对面就是高二女生宿舍。
从择善只能跟着杜归远一起走。从择善心道,幸好夜色浓重,杜归远没有发现她脸上慌乱的神色。
小花园的路是石砖铺的,但周边都是泥土,但凡下雨,满地全是蚯蚓,有些大号蚯蚓,身子快跟人的小拇指那般粗。从择善很怕这种蚯蚓,她一般下雨时都绕着花园走,但今天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