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不对。

许谣君突然反应过来,眼下应当想清楚的是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是何人为她制造了这样的幻境,而不是为幻境中的一切感到纠结。

可是……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寻不到出口,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右手紧握着玉佩,她努力冷静下来,思索沿着长街一路走来时的反常。

那时她满心都是花兰的安危,并未留意周围,再回过神时,就已经在这幻境之中了。

但步入幻境之前,似乎有丝丝异香混入鼻腔,掩埋在商贩们的糕点和脂粉气息里,并不惹人注意。

难道,是从那时就出了问题?

许谣君皱眉,在这不见边际的幻境里走街串巷。

若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那么现实中的她又是如何做到不会磕碰或绊倒的呢?

亦或者说,这个幻境是梦境?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道声音从虚无缥缈的天空传开:“许姑娘,你看见了什么?”

许谣君不答话。

“告诉我,我带你出去。”那声音继续说道。

许谣君想了想,说道:“我看见了我的父母。”

“姑娘,可有想起自己姓甚名谁?”

许谣君绞紧手指,轻声开口:“莹莹……乔若莹。”

话音刚落,雾气消散,周围的一切都迅速解离,然后消失不见。

剧烈的失重感裹挟着她不断下坠,下坠,最终在一阵正常地痉挛中,彻底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榻和帘帷,她撑着无力的身体,抬眼看向身侧。

一男子正端坐在帘帷外面,见她醒来,不疾不徐道:“你果然是乔若莹啊,长得怪好看。”

他的手上拿着许谣君的剑,指间轻抚着剑端的“清明”二字,叹道:“好字,只可惜,不该是你来佩戴这剑。”

许谣君怒视着对方:“我的剑还轮不到你这种喽啰来评头论足,还给我!”

“嗯哼,”那人轻笑,“这就是你和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吗?”

救命恩人?

许谣君攥紧了被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从丞相府偷出来,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那人一边说,一边拉开帘帷。

白无渡的脸出现在眼前。

许谣君大吃一惊:“白无渡?你……丞相府?”

白无渡不答反问:“都想起来了吗?”

回想起那诡异的幻境,许谣君警惕道:“是你搞的鬼?”

“怎会?这是你内心深处的记忆,”白无渡居高临下地看着许谣君,继续说道,“你被丞相府的人施了幻术,神志不清地倒在丞相府附近,若非我及时发现,你就被他们的人抓回去了。”

许谣君反问:“你怎么知道对我施加幻术的人来自丞相府?”

白无渡露出轻蔑的笑:“我在这府里呆了十年,怎会连这里的人都不认得?这里的暗卫,影卫,死侍,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谣君没再答话,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她总觉得白无渡对自己有着隐忍的敌意,但她始终想不通这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我们,从前是否见过面?”许谣君又问。

“从未。”白无渡回答的斩钉截铁,见许谣君依旧蹙眉,又补充道,“我说过的,我这人一向坦诚,断不会说出颠倒事实之言语。”

许谣君还在想幻境中所谓的“父母”,以及那些似曾相识又遥不可及的画面,在脑海里盘旋徘徊,始终挥之不去。

头痛欲裂。

她下意识转移了话题:“兰兰呢?也是你带走了她?”

“她在丞相府,以民女的身份,丞相命我治好她的隐疾后送她归家。”白无渡淡淡地开口。

许谣君刚想质疑,但想到这人方才说的话,即使不信他,又没有证据来反驳他,那还是不要惹不痛快为好。

想了想,她说道:“我要见她。”

白无渡道:“左丞相宽宏仁爱,断不会对亲生女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你且放心。”

许谣君默不作声地扯紧了衣角。

这要她如何放心?

况且,即使左丞相不会对花兰不利,可让亲生女儿以外人的身份,看着父亲和另娶的妻室每日上演着阖家欢乐的场面,花兰该有多难受?

可事到如今,她却无能为力。

身体格外绵软,连勉强支撑着坐起来都吃力。

许谣君懊恼地偏躺回床榻,看着整洁的天花板发呆。

无力,彻骨的无力感。

无论是有关从前的那些似真似幻的记忆,亦或是不知所踪的花兰,都让她感到疲惫。

她抑制不住地开始怀念起从前在白茗山上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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