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闪进脑海里,瞬间勾起无数不好的念头盘旋升空,闻鸢的心也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有些喘不过气,手不自觉地摩挲腰间佩戴的传讯符。都怪她没有坚持出来看看衡舟,就算酉黎阻止,伤势未愈,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想要见到他而已。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
闻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她得让自己安定下来,只不过暂时没有见到人而已。况且衡舟哪里就像自己想得那么脆弱了呢?
就算她安慰着自己,衡舟可能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可是心里焦急不安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露到了脸上,盯着空无一人的窗外,担心和后悔在等待中生长蔓延。
“啾啾啾。”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声清脆的鸟鸣。
原本沉浸在不安等待中的情绪,此刻犹如旅人置身迷雾忽地被一束光照亮。闻鸢偏头看向不知何时蹭到手边的“小煤球”。还好,这只怪小鸟还在这里没走。
“小煤球”亲昵地蹭蹭闻鸢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于是它伸出两只小小的翅膀把闻鸢的手捂住。
闻鸢任由自己的手被这只小怪鸟包裹住,绒毛柔柔的触感,和它暖暖的体温一点点从手心传到心里。
她的声音沉沉的,“真没用……就等一会儿就害怕了。”
也许是等久了有些闷,闻鸢对着这只一直没有离开的小怪鸟自言自语道:“‘小煤球’你说他去哪儿了?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只不过只等一会儿,就很担心他了。那之前他等我的时候,肯定也很担心吧。”
听到这句话的“小煤球”明显一怔,但闻鸢显然是无法从一只小鸟脸上,猜到它会有这么高级的情绪,更不会想到它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闻鸢声音闷闷地继续道:“这种因为担心,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下子顿住。再次开口时,音量越来越小,“你说,衡舟当时会不会也像我现在这样等他呢?”
“小煤球”浅浅的琥珀色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闻鸢的不知所措与难过,耳边传来她浅浅的叹息声,一直混混沌沌的意识逐渐回笼。
闻鸢就这样斜倚在榻上,无人打扰,也不知等了多久,竟沉沉睡去。
见她睡熟了,一直好好窝在她手心的“小煤球”挪动着翅膀,小心翼翼地从闻鸢的手心里退出来。
窗外如同墨一般的夜色下,一轮缺了角的月亮高高挂起。再次回头确保闻鸢所在的位置,不会被月光照到之后。“小煤球”悄然无声地消失在房间内。
与此同时隔壁的金缘道敏锐地睁眼。
自从他的灵力回归之后,心情和状态一直都很不错。可今天他却在睡梦中梦到一轮隐隐约约的月亮,梦里的月亮离他越来越近,他整个人简直快要被巨大的月亮压到窒息。
修道之人,梦中所示皆有深意,再加之早已是筑基期修士的他,更是极少会做噩梦。惊醒之余,他开始思考起这是否与此前被除掉的影傀有关。
漆黑的房间,蓦地亮起来。衡舟的身影出现在金缘道的房间。
“你。”金缘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衡舟,惊道:“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衡舟斜睨一眼金缘道,语气生硬回答道:“小鸢在我房间。”
金缘道挑眉反问,“所以呢?”其实他很想说,闻鸢在你房间关我什么事啊?总不至于,这件事让你高兴到,半夜跑来我的房间来炫耀吧?
“她是女子。”衡舟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不知何时染上浅浅的粉色,“而且睡着了。”
小木头被吵醒,看着衡舟词不达意的样子,有一丢丢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它恨自己竟然完全明白衡舟在说什么。
小木头替衡舟介绍道:“他的意思是小鸢在他房间,睡着了。他应该回避。换个思路理解一下,也就是他不好意思留在那间房。”
金缘道嘴角抽搐,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没想到……”没想到衡舟你还是纯情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