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灵域,看起来阴恻恻,惨兮兮,鬼雾弥漫,咱们不是来错了吧?”裘衿瞅着眼前暗沉沉的灵域抱怨。脚下踩的尽是不平整的乱石,稍不小心就会拐了脚;道两旁五颜六色的野草随风轻摇,色彩斑斓、艳丽,看上去不似有灵气,倒似有毒。放眼望去,山路崎岖、地势复杂,远处一座湖泛着荧荧绿光。
不知是第几次,抬手不耐烦地挥开挡道的紫藤,却发现是条覆着紫鳞的蛇,裘衿崩溃:“我不找劳什子法器了,我要回去!”又骂,“桓庄怎么回事?说好给我打点妥当,都打点的什么!”若在平时,她自然不会如此大咧咧,更别提对桓庄表达任何不满,可眼下既恼火又害怕,顾不上许多。
“就是稍微低阶点的灵域。”她的友人安慰。
“用得着你说?我没眼睛看吗?”恼火的就是这点。传送过来之前,她思量抱着桓庄的大腿,怎么也该去个好点的地方,哪知睁眼,见到是这副鬼样子,最要命的是,她竟然沦落到跟穷鬼卜七一起。
桓庄那混账定然没替她打点!想起来,这些日子,那混账跟她在一起总有些心不在焉,时常念叨李拈花,她原思忖着,该为自己打算,不成想那混账这就顾不上她了!
“能不能别叽叽咕咕,小心招来不好的东西。”灵域里也是有危险的。
“关你什么事,我就要说,还要大声说!”她自个儿亦害怕,但被人一说,反而大声嚷嚷起来。本来嘛,有桓庄那只大腿,别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近来,她总觉得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瞧出点什么,有些不把她当回事。那语气、神态,分明都在说,他们在背后嘲笑她。可恨,她的跟屁虫们还强词夺理,说是她自己多心。
“嘘。”
打头阵的卜七突然回头,瞪她一眼,她噤声。心中更是恼火,不久前这穷鬼才在自己的斥责下瑟瑟发抖,才多久,她就敢凶自己?真是没天理!
很快,她顾不上生气,草丛晃动,在众人戒备的眼神中,钻出一只两人高的灵兽,裘衿觉得与其说灵兽,不如说是怪物:头似猪,身如牛,却长着老虎爪子,龙的尾巴,一双獠牙朝天,两只眼睛摄魂。
“小饕餮!”有人惊呼。
所谓小饕餮,虽不是饕餮,但既然顶了这个名,自有道理:那就是跟饕餮一样,是个大吃货!什么都吃,一副钢铁獠牙,没有它嚼不碎的,十分好养活,从不挑食,管你软的硬的,两脚四腿的。有人说它性子憨,憨到极致就是执着,但凡被其视为捕食对象,就会一直盯着,绝不放弃。皮糙肉厚,很是难缠。
小饕餮迎面撞上他们,发出几声低吼,裘衿听出吼声中的兴奋,不巧,它正饿着。
“我想回家。”她腿发软,再次在心里将桓庄骂了个百八十遍。
“阿嚏!”狩灵域外,等着看好戏的桓庄揉揉鼻子,“哪个小人背后说道我?”
桓禺递上新泡的茶:“惦记公子的人多了,指不定那李姓丫头也惦记着呢。算算是时候了,也不知遇上没有。”
新弟子进入狩灵域本与师兄师姐们无关,今儿桓庄却耐着性子在外围守着,倒不是记挂裘衿,实际上裘衿已被他抛到脑后。
而是今日会有一场难得的好戏。
他呷一口茶嘿嘿笑:“等着吧,不识好歹的女人,小爷非给她点颜色瞧瞧。谢大说了,那玩意绝非上次的半成品可比。”
谢家明面上唯国师府马首之瞻,背地里小动作不断,见识到谢生对李拈花大献殷勤,桓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上回,谢二又在宫门前与临仙山大公子闹了一出二男争一女的戏码。他谢二缺女人?天大的笑话,那为何还要玩这一出?他们谢家之心真是路人皆知!那李如仙好歹是临仙山第七峰峰主之女,谢家宁愿得罪李大公子也要与临仙山攀上关系。当然了,也是因为李大公子资质平平,都知道多半轮不到他继承衣钵,谢家才敢如此。
谢家都不要脸面,视国师府为无物,他岂能再犹豫,平白便宜了他们?所以他决定听老爷子的话,叫来桓禺替自己出主意。前番几次向李拈花示好,对方都置若罔闻,此次,他打算铤而走险,来个大的。
要讨女孩子欢心无非就那些,效果太慢的不在选择之列,英雄救美只要使用得当,效果显著。现在,他只需等待狩灵域传来震动即可。
***
透明的“水母”小灵兽从身边漂浮而过,似水母,却有着小娃娃的身躯,发出轻灵如山涧清泉的嘻嘻笑声。周围的树干呈现出或白玉或青玉般莹润的色彩,棵棵冠开如伞,真真玉树琼枝,道旁铺满瑶草琪花,时有通体雪白的小鹿跃过,扑棱着火红翅膀的灵蝶翩跹飞过,叫人梦到王母仙苑、瑶池蓬莱。
李拈花的心情跟随灵蝶翩跹起来,与舒展的花草打打招呼,伸手戳一戳“水母”小娃娃大大的脑袋,惹得对方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她一面悠哉玩耍,一面寻找自己的目标:阴阳草。灵兽她不需要,有一个伯齐就足够,听闻她不打算驯服灵兽,那家伙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