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如仙,心腹迎来问:“没答应?”
谢无厌胸有成竹一笑:“早晚的问题,她一定会答应,此女野心甚大。”
心腹递上留影石:“山上来的消息。”
谢无厌收好,欲返回自己屋中细看,途中遇见兄长,将人叫住:“兄长行色匆匆,哪里去?”
谢大回:“家里开什么品梅宴,吵闹得很,这不好机会,赶紧出门去找哥儿几个喝两杯。”
“说到喝酒,小弟院里藏了两坛好酒,兄长几时赏光?”
“你院里的酒?”谢大摩挲下巴颏,嘿嘿一笑,“等我先把外头的酒喝了,回头去你院里。”
谢无厌看起来有几分遗憾:“我还说现下无事,正好有事请教兄长。”
“请教我?”谢大来了兴趣。他这个弟弟长得文质彬彬,又博闻多识,处处胜自己一头,于炼丹一途更是天赋极佳。谢家担着为仙门炼丹的重责,都以为主持炼丹的是谢家家主,其实是谢无厌。连家主都对他礼让三分,族人偏心他的更是数不胜数,自己不过担着谢家长子的名,在谢无厌面前实在摆不起谱。他甚至觉得即便有长子之名,日后谢无厌要家主之位,恐怕也真能要去。
不过,尽管这种形势,谢无厌却从没逾越礼数,对他这个平庸兄长表现出丝毫不敬,这也是兄弟俩能和平相处至今的原因。
礼数归礼数,谢无厌实在没什么可请教自己的,所以当他说出来“请教”,谢生来了兴致,找哥儿们喝酒似乎不那么急了。他过来揽住自家兄弟的肩头:“他们闲得很,何时找都一样。走,去你院里,还是小弟的事更重要。”
“多谢兄长。”
两人挖出树下的酒坛子,叫人备上花生米、豆子、驼峰切片,屏退仆从,就在暖阁里对饮起来。
谢生丢一粒花生米嘴里:“小弟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谢无厌先问了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谢生“哈哈”大笑:“小弟忒谦逊,要说这撷花老手,兄排名未必在你之前,不过小弟既然开口,兄自然知无不言。”
一个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一个听得虔诚认真,频频颔首,叫谢生好不自豪。酒过三巡,谢无厌倏然问:“眼见如今妖类频繁显踪,就连紫极城中也时常遭遇妖袭,大家都说妖族即将卷土重来,奉天庙与仙音阁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往常只负责端坐奉天庙的执剑与圣女都不得不屡次外出。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但我瞅着不全是那一回事。”
“怎么不全是那回事?”
“兄长你看,咱们四大家不就从容镇定得很?全无风雨欲来的紧张。陛下亦是高坐朝堂,颇有几分隔岸观火、高高挂起的味道。虽说妖的事自有奉天庙与仙音阁处理,但国师府毕竟总领山下修行要务,再者,人类一体,休戚与共,妖族来袭,到底不能独善其身。”
谢生将杯子“当”一声往炕几上一置:“素日里那些平头百姓老是骂四大家、骂咱们吸血,但他们晓得屁事!咱四大家拿了他们不少好处没错,但也担着守护他们的责任。待妖族猖獗起来,冲在前头的不还是咱四大家?”
“咱们真要冲在前头?要说平头百姓无牵无挂,死就死了,咱们家大业大,可得珍重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的命比穷鬼贵重多了,岂能当真冲在前头,给无存在价值的穷鬼顶缸?从古至今,断没有这样的事。你瞧瞧古代王侯,哪个跑起路来肯落于人后?”谢无厌语重心长,“兄长可得清醒些,莫做了那叫人笑话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四大家虽说比平民厉害些,正面对抗妖族却是万万不能。”
谢生打个酒嗝,拿指戳他贼笑着:“小弟着实是个人精,不肯吃半点亏。也是,害怕了吧?小弟自小聪颖,你所说,自然是对的。不过妖物与别不同,贪婪好杀,不懂得适可而止,你退一尺,它必进一丈。你以为兄长是勇敢、胆子大?哪里!不过是逃无可逃。人与妖之战,从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胜,要么灭亡。所以兄说,四大家与紫极城休戚与共。”
“那为何?”
不等他问完,谢生拍拍他的肩膀:“小弟不必害怕。四大家既然敢不逃,自有底气。”见自家小弟神色惶惶,他忍不住压低声音,“兄告诉你,你别说出去。妖族就算攻下整个世间,攻下各大仙门,也攻不下紫极城与周边地域。知晓为什么?平头百姓可不知,仙门也不知,只有陛下与四大家本支家主晓得。原本,我也不知,但我是长子,迟早接任家主,我为妖族来袭惴惴不安,父亲为安我心,便告诉了我。”说着他有几分自得地笑起来。
“既如此,兄长还是不要说,小弟虽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也算不得大事。”
“怎不算大事?瞧小弟都消瘦了。”他拿杯子碰一下谢无厌的杯子,“我与小弟一母所生,做兄长的爱重小弟实属应该。今儿我还就要说了!”他告诉谢无厌,“紫极城是有底气的,你知道,世间七大灵脉,有四条在紫极城附近。以紫极城为中心,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