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私、走后门吧?”
伯齐道:“今日你见识到了,有些刺头就是学不会圆滑,哪条路难她偏选哪条。旁人要给她开个后门,她恐怕还要嫌别人多事。”
“世人千千万,也不是只有我这样。”
“是是,撞得头破血流、一事无成也不肯低头学‘聪明’的人,不在少数,都是蠢人罢了。”
李拈花冒火:“你说啥?再说一遍。”
伯齐立时赔笑:“都是顶聪明、顶清高的人。”
说话间,忽然起了一阵怪风,紧接着大街上传来惊呼,三人望过去,赫见尘土飞扬,方才清明的大街变得雾蒙蒙一片,街道中央,一名被风吹开的妇人奔向总角小儿,这一侧被刮上半空的货架砸向妇人,另一侧,一只三头妖鹰利爪勾向小儿。
“妖,妖怪!”连滚带爬避开的路人躲在廊下叫喊。
鹰爪即将勾住小儿衣襟,货架即将砸上妇人的背,她却丝毫不察,眼睛只盯着呆住忘了哭的孩子。她做出飞扑的姿势,脚已离地,身体扭曲出不可思议的幅度,危险来临,这位母亲爆发出异乎寻常的力量,然而,她的手离孩子仍有数寸远,她仍旧慢于妖鹰。
眼中蓄泪,绝望在她脸上蔓延,周围的路人尽皆望向这对母子,焦急匆忙、害怕惊恐与可惜怜悯,神色各异。
食物即将到手,妖鹰发出尖啸。
下一瞬,它被一把刀挡住,得意洋洋的眼立时凶光毕露。
路边羊羹铺子里闪出三人,速度快得路人只能看见三道光,一道飞窜至妖鹰跟前,挡住落下的利爪,一道撞飞砸向妇人的货架,一道风似的将小孩卷至十余丈外。把小孩交给店铺里的人,那道光又卷回来,朝妇人喊:“去孩子身边。”
回过神的妇人急忙道一句:“多谢!”三两步跑开。
妖鹰见状,企图避开挡路的人,扑向孩子所在方向,然而“哐哐哐”声响,棕红色身影守得密不透风,让其寻不到任何绕过去的机会。
慌乱逃窜的人们缓下脚步,拍手叫好。
妖鹰恼羞成怒,高高飞起,伯齐大喊:“快躲起来!”话音落,妖鹰拍打巨大的翅膀,地面上顿时飞沙走石、遮天蔽日,风沙缠绕腾上半空形成一道龙卷,龙卷很快长大,将方圆数里笼罩其中,推墙揭瓦、摧林倒树,一时间眼不辨万物、耳只闻呼啸,天边日头无光,四周尖叫声起。
这样刮下去,不消片刻,连绵屋舍尽成废墟。伯齐喊:“我来护住这一片,你们救人!”说罢当街盘腿坐下,闭目拈诀。瞬时纯白的光盾从他身上升起,越变越大,渐次将方圆数里纳于盾中。龙卷风被拦腰截断,盾内风势渐息,上了天的物件一个接一个落下。
“起!”李拈花大喝一声,周围的绿植射出道道绿色光芒,绿光如鞭卷住被吹上天之人的腰身,托住他们慢慢降落。
妖鹰一声唳啸,再次挥动双翅,黑色羽毛化作利箭穿透光盾,如雨射来,杨延将手里的弯刀挥舞如旋风,箭雨撞在刀风上噼里啪啦如鞭炮炸响,火花四溅。
双方僵持约莫一炷香时间,妖鹰见取不下,掉头就走,李拈花喊:“别让它跑了。”
伯齐收了光盾起身与她二人追上去。
想是不甘心空手而回,妖鹰半道折回,扑向风停后走上街道的人。那人惊骇跌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光驰过,几滴血滴下,正落在那人抬起的脸上。
妖鹰疼得啸叫,放弃抓人,扑打翅膀升上高空,身形却忽然停滞,原是红火的光鞭缠上它的爪子,妖鹰挣扎,随即又一道白色光鞭缠绕住它肥壮的身躯。
“就是现在!”
“就是现在!”
伯齐与杨延齐声大呼,青光飞回,落入李拈花手中,李拈花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青芒冲向妖鹰,利剑斩落,妖鹰三颗脑袋齐齐落地,断颈处鲜血汩汩。
白色光鞭与红色光鞭撤去,鹰尸掉在街道中央,三道光芒落地,分立鹰尸旁。周围屋里的人们打开门扉,拍着手走出来,喝彩声四起。
妇人带着小孩挤入人群,对着三人就要下跪,李拈花上前阻止了他们:“救人于危难,修行者当为,不必行此大礼。”
“救命之恩大于天,让小儿给三位磕几个头应该的。”
李拈花不应:“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止男儿,或许受另一个世界的影响,在她眼里,每个人膝下都有黄金,包括女子。以低阶者身份动不动向人下跪磕头之举,她不喜。自己不会这么做,也不需要别人向自己下跪,来彰显什么。
“施恩不图报,好哇好!”
“好人呐!”
“高人们厉害!”
周围人纷纷竖起大拇指,李拈花抿嘴而笑,这一声声夸赞她还是很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