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她的身,扒了她的衣服。”激愤的声音,淹没女孩苍白的辩驳。
那边在拉扯,这边李拈花不禁笑出声:“如仙你说为何她每个字我都能听懂,连起来却听不懂了呢?人可以厚颜无耻到何种地步?倒打一耙还能这般大义凛然?”
李如仙道:“她们的意思是,因为那位姑娘出身穷人家,所以能催开七成食灵花,一定不是她的本事。”
“之间有关联?”
“贵胄说有,那就是有的。”
“咱们算贵胄吗?”
李如仙一笑:“你可以去试一试。”
裘衿的小姐妹已经开始撕扯女孩的衣物,其他人好整以暇看着,考官需要“维护公平”,所以并不干涉。默不作声的女孩再也无法镇定,眼中蓄泪,徒劳喊着:“我没有,没有!”
裘衿伸手去扯女孩衣襟,被突来的一只手捏住手腕,力气很大,痛得她惊呼出声:“干什么!”她恼怒回头,对上李拈花嬉笑的脸。
“哟,好漂亮的镯子。”李拈花抚着流淌金光的镯子笑得艳羡。
“关你什么事?”
“我看她没有作弊,作弊的……”
对方一眼瞪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凑到她耳边,“自己没用却想仗势欺人的废物。”
“你!”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李拈花,二哥李益之。我瞧着那个叫卜七的不像有作弊,裘姑娘你说呢?”
“李益之?”裘衿咀嚼这个名字,随即不情不愿地喝道,“行了,误会一场,随她去。”
她既开口,附和的那些人自然没必要揪着不放。
人群很快散开,考试继续。
受了欺负的女孩退到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她很委屈。”李拈花不咸不淡道,“可是没有人在意她的委屈,没有人在意弱者的委屈。拜高踩低,才是人之常情。然而……”她走过去。拜高踩低的“人之常情”,到底从何时开始?到底是何人带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李如仙望着她的背影:“也不全是拜高踩低的,不还有你这样的傻子吗?”她知晓李拈花纠结,自己不像她那么纠结。她很清楚,有人从拜高踩低中获取存在感、获取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她不想解释给李拈花听,因为她知晓她要的不是解释,也不想用这些所谓解释,污了她的耳朵。
“给你。”李拈花递给沉默着流泪的人一方锦帕。
“谢谢你替我解围。”对方没有接,而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李拈花收好帕子:“不用谢我,我也不过是仗势欺人。不想被欺负,就,变得更强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果恃强凌弱是大势,凭她能改变什么?
之后的考试中,李如仙催开六成食灵花,而李拈花催开八成,考场上赞叹声此起彼伏。
“拈花,恭喜。”这声道贺,李如仙是诚挚的,只是眼底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心绪。
李拈花对卜七说“变得更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君希情说她“资质有限”,她一直信也不信,而今有了最直观的呈现。
她与李拈花分别没有很久,差距却飞一般拉大。李拈花还有心思关心别的,她却只有心思关心自己修行的进展。
她不接受他人对自己的判定,却有越来越多的事实告诉她,他人的判定也许是对的。可是要她服输?不可能。
只是过去没时间考虑的问题,开始浮现。
李拈花唬退裘衿靠的是什么?不是她的实力,而是她的背景。
自己有什么?李拈花或许没有意识到,她的背景给她带来无尽的益处,远不止唬退一个裘衿。拿最简单的来说,如果李拈花能够结丹,第一峰一定会给她七重丹,而自己即便能结丹,七重丹也轮不到自己,更别提,到结丹之间,需要多少上品丹药,炼制顶级法器又需要多少稀有材质。那些都不是她能够得着的,她手上唯一炼制法器的底料蛟筋,还是李拈花给她的。事实如此,换作李拈花定然会沮丧,她却连沮丧的资格都没有。
除了李拈花,没人会怜她,没人会帮她,可对李拈花,她的感情很复杂,她不想靠她太多,所以,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