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2)

靠近道观李拈花就开始兴奋,想象着师父见到自己会是什么神情,会高兴吗?尽管还算不上衣锦还乡,但她与离开时相比已判若两人。离开时气机滞碍,回来已是收放自如。修行最忌心浮气躁,但她还是想吹一吹自己的厉害,比如曾独自面对妖猫、妖虎,比如斩杀妖蛟,许多惊险刺激的时刻想要说与师父听。

想看师父惊讶,想要听到师父的夸奖,在师父面前得意一下不要紧的,想将自己的喜悦与师父分享,告诉师父,自己成长了。

欢快地蹦上山,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道观,出乎意料的是道观破败的程度。她们离开不过数月,此处却像经历数年。道观四周杂草丛生,红墙剥落,露出块块灰白,似人得了皮肤癣。弟子们晨练的广场上坑坑洼洼,砖块要么碎裂,要么被挖,她坐过的台阶上泼满污秽之物,门板被拆,柱子上尽是涂鸦,哪里还有过去半分庄严气息?

“怎么会这样?师父?”李拈花喊。

通往后殿的过堂走来一名年轻道姑,她认得是过去负责厨房的师姐,师姐望过来的目光先是惊讶,随后悲怆。

跪坐在后山一座朴素的石坟前,李拈花啜泣不已,伸手抚过石碑上的刻纹,她控诉:“师父你骗我。”

师父说,会好好在这里。

师父说,会等着看,女剑仙再现的一天。

——“花泥,相信你自己,为师也相信你。”

“愿你,得证大道。”

“此剑算是师父给你的临别赠礼。”——

她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就当师父仍守护你左右,陪你再走一程。

原来那个时候,师父就知自己不久于人世,自己丝毫不察,却还怨师父狠心将自己赶走。李拈花环住膝头,埋首痛哭。

“鼍妖来袭那一战,师父身受重伤,自知命不久矣,所以师姐妹们下山都未阻拦。还亲自去求人,为信得过她的弟子做好安排。”带她来的师姐说,“到最后师父挂念的都是孩子们。”

“道观怎么回事?”

“师父走后,观里没了做主的人,山下恨我们、骂我们的那些人便趁机纠集上山作乱,他们将道观的门砸了,所有能搬的值点钱的东西都搬走,毁了三清像,然后往观里泼泔水、粪水。说都是因为我们才让镇子里的男人不定心,我们都是粪坑里的蛆虫。”说着师姐委屈地哭起来。

“那你们为何还留着,不另寻出路?”

“我们无处可去,再者不想留师父一人在此地遭受侮辱,弃她而去的人太多。”

人走茶凉,人死万事消。

此话李拈花不是第一次听说,却是第一次觉得这般可笑。

她当真笑起来,在师姐不解的目光中,笑得凄凉。

流言蜚语,积毁销骨。人死了,流言就会消失吗?不,嘴碎的那些贱胚子不会有丝毫悔改、愧疚,只会变本加厉。所以自戕以图自证清白的人何其傻?指望贱东西们良心发现?贱东西只会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只会朝落在他们身上的拳头认错!

“告诉我,他们抢走了哪些东西?哪些人参与了打砸?哪些人往观里泼脏东西?”她抹去眼角的泪,冷冷道,“全部给我说清楚,一个也别漏了。”

……

“就这些?”李拈花指着院子中的桌椅问垂手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夫妇。

两人点头如小鸡啄米:“都,都这儿了,我们就拿了这些,再没别的。”

她将桌椅收入乾坤袋,给等着的伯齐一个眼神,伯齐抬手,一条绳子飞出,将二人背靠背困了个结实。

“这是最后一家,可以了,带他们去游街,告诉所有人,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背地里实是一群小偷!”

伯齐应声而去,李拈花拿出名单,招呼李如仙:“接下来是泼粪与打砸的人。”她揉捏拳头,“走,该咱们活动筋骨了。”

将粪水泼到街边一家店铺门上,李拈花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无关,叫你们东家出来。”伙计见状,脚下生风跑去后堂。

须臾,店铺主人骂骂咧咧出来:“哪儿来的泼贱骨头,敢到咱门上撒野?”来人刚走出门槛,又一桶粪水照头泼过去。

来人与身后的女人被熏得差点当场呕吐。

“你们两人往山上道观泼了三桶粪水,是也不是?”李拈花伸手,李如仙递上另一桶。“你们泼多少,今日我还多少,烦请你们记好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我这个报应就找你们来了!”

不等对方开口,她绰起粪桶泼过去。女人嚎叫起来:“哪里来的贱蹄子,要死啊!”话音落,她身旁炒货摊上的小木铲飞起,“啪”给了她结结实实一巴掌。

“夫君,她打我。”女人哭。

男人举起靠在墙上的扫帚扑过来,李拈花闪身避过,抬脚一勾,叫他摔了个狗吃屎。男人想爬起来,被她使个定身术,趴在粪水里动弹不得。

等了片刻,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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