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所有人都向往的天道宫天字弟子前十名中有三位女修,都是这么干的!哪个不将她们奉为高高在上、位比奉天庙圣女的神女?谁会在意她们的本事哪里来的?你们当谁都跟你们这些老实的蠢蛋一样?今日姐姐便教你们,越往上的贵人,越不兴什么靠自己明白吗?女子天生有优势,就该做藤蔓攀着大树往上爬。”
见她犹豫,师姐嗤声:“等你们习惯,就不会再要什么脸面。脸面能当饭吃?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咱们师父瞧着正经,你们以为山下那些流言是空穴来风?老道姑走捷径,却叫你们要规规矩矩、做好人?黑心呢她!”
李拈花待要上前,一人先她一步冲过去,照那师姐脸上就是一巴掌,甩得震天响:“你个不要脸的,自己不知羞耻想攀附男人就罢了,何苦编排将你养大的师父?”竟是栩然。
那师姐先是一愣,瞧见她肩上的包袱哼笑:“哟,这么敬爱跟营里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师父,你倒是别离开啊?既然你也嫌弃她,怎有脸来责怪我?”
栩然急红了眼:“哪个说我嫌弃师父?”
“你不是嫌弃,为何离开?”
“我,我!”栩然一跺脚,“总归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师父平日待你们如何,你们全忘记了?还有没有良心?是谁将没人要、被丢在路边差点冻死的你们捡回来?是谁不知寒暑昼夜照顾你们?是谁教你们读书识字拉扯你们长大?你们以为道观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师父为了让你们不活得比别人差,吃了多少苦你们哪里知晓?”栩然哭起来,“你们可以不知廉耻,但你们怎能忘恩负义?师父一件袍子穿几年洗白了也仍旧在穿,鞋子磨破了都舍不得换,就为了省几个钱往藏书室里多添几卷书,不短了你们的见识。到头来,就养出了你们宁愿做蠹虫也不愿靠自己的见识?”
她哭天抢地:“师父,您何苦?几只蠹虫早死晚死有何区别!早知如此,您让她们应了她们那该死的命,也落个清静不好吗?”
“你说谁该死?”
“谁狼心狗肺,谁要钱不要脸谁就该死!”
那师姐冷哼:“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下山是为了什么?说我们要钱不要脸,你不也是?为了得笔聘金,把自己卖了吧?还卖给了隔壁村同样种地的穷木头,哪儿来脸说咱们?咱们走,别理会她,她是攀不上高枝,只能跟穷鬼喝西北风,对咱们犯了红眼病。”
三人啐她一口“假正经”,手挽手走开。
栩然坐在大坑边嚎啕大哭,像是无尽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李拈花走过去蹲下,攀着她的膝盖:“师姐怎么也离开?我以为……”栩然修行有突破,在观中日久,对师父又甚是敬爱,她以为,谁离开,栩然都不会离开。
她这一问,栩然哭得更大声。
旁边随行的小姑娘道:“师姐哪里愿意离开?鼍妖事件后,你躺床上休养不知晓,师姐的父母又来闹了一回,师姐的堂弟们要娶亲,缺钱,管她家借钱,师姐的母亲又叫自个儿男人打了,说女不教、母之过。此番打得狠了,拖着一条腿上来的,男人连治伤的钱也不给她。师姐再铁石心肠,如何继续视而不见?可惜了师姐一身本事,却逃不过家人的作践。”
“别说了!”栩然喝止,带着无尽的愤恨。
小姑娘脸上满是鄙夷:“可笑方才那几个蠢货,以为自甘下贱去讨好男人,就能过活,就能安稳一辈子。殊不知男人将她们当破烂抛弃,不过朝夕之间。”
“行了。”栩然停了哭声,抹一把泪,恨恨道,“说千道万,他人也不能替我分摊半分苦。至于旁人将来过得是好是坏,不干咱们的事。”
“你们以后如何打算?”
栩然咬牙:“我造的业,惹上这几个冤孽,他们见不得我好,想将我卖个高价,我偏不如他们的意,人是我自己挑的。修行我会继续,不辜负师父的心血,日子我也会过起来,早晚接出我娘,将他们彻底踹掉!”
“我相信师姐可以!”李拈花道。栩然的性子:老天就是将她踩进泥土里,也别想叫她认命!她很是佩服。
栩然拉住她的手:“咱们就此别过,花泥,师父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师姐也相信你一定能取得非凡成就。千万记得,不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不要放弃,也不要想着走捷径,作践的只会是你自己。师姐不懂大道理,却也知晓,一点一点垒起来的高台才不会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才是不会被风雨冲垮的成功之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