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啸天一双手背在身后,闭上了眼,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
“那,我便先走了。”
陆章说完转身便走。
“站住!”
钟离笙跑上前,跑到了陆章跟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钟啸天睁开眼,愣愣的瞧着。
“你要去哪啊?”钟离笙问,高高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
陆章盯着她看了半晌,摇摇头,正打算绕开,却被钟离笙一把推了回去。
“喂!”
陆章脚步虚浮,险些摔倒,她一愣,寻思着也没使多大的力气啊。
不开心的瘪嘴,又道:“你有地去吗你?去当个小乞丐吗?”
顿了顿,又道:“想留在我家呢,也并非不可。除了认我父亲为义父外,什么都可以。就像你可以认我父亲做老师,以后学武!这样我便同意,让你留下来。”
陆章听着她的话,似是没想到事情回出现转机,只是愣愣的听着,呆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倒是钟啸天猛得一激灵,跑上来蹲在两个孩子中间。
“好!那章儿日后你认我作老师。将来做个将军,为我,也为官家,守大祁守,护民安!如何啊!”
钟啸天大手猛拍陆章肩膀,陆章快速回神,随后深深吸了几口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在他正前方的钟离笙,两双眼睛目光交织。
他不确定地,再此确定道:“当,当真吗?你真的愿意让我留下来?”
钟离笙翻了个白眼:“对啊!我钟离笙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不当我兄长,既答应了让你留下来,那便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怎么,你是觉得我偌大将军府,能缺你一口饭不成?”
“没!没有!”陆章忙忙摇头,有些无措。
钟离笙见他傻里巴叽的,轻笑一声,吼道:“喂!还不磕头吗?不知有多少人想当我父亲的学生呢!得了便宜还不卖乖,识不识相啊你。”
她话刚落,下一刻,陆章立马咚的一声双膝跪地,然后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钟啸天看着,连连点头叫好。
拜师礼毕,陆章站起来,望着钟离笙笑。
钟离笙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有什么可笑的!即使现在你是我父亲的学生了,我也还是讨厌你!”
钟啸天颔首皱眉,低沉道:“笙儿——”
“哼!”
她扭过脸,不再说话,但却仍旧掩盖不住眼底沾染上的那抹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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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立夏当天。
又大又圆的亮太阳在正空中高挂,远方是蓝天万里,瞧不见一点白云。
红墙金瓦的宫殿内,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生下祁国最受宠爱的嫡公主,取名夭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九天之尊如凤盘飞。
祁帝得到这个嫡长女十分欢喜,特此减免了全国上下一年赋税,并在皇后出月子后贺宴全朝。
钟离笙倒霉得很,也要去赴这场宴。她迫不得已抛开刚搜罗到的游记,被父亲揪着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上。
他们北漠人,小到五六岁孩童,老至六七十岁老殴,出街必骑马,赴宴定驱車。除了远程迁家,其余时候马车之类的代步工具,都只配置在后院里落灰的。
她骑的马很特别,是父亲在她六岁那年送给她的。
马儿全身黝黑,独独耳朵的毛却是红的。明明是都比她年纪还大的马,腿却短得很。白白的一匹汗血宝马,该在战场上厮杀的,最后却因为这点缺陷成为了她的代步工具,长时间拘在马厩里。
看着路边时不时越过的马车,钟离笙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向钟啸天:“父亲,母亲呢?她不去吗?”
母亲嫁给父亲十余年,在北漠也呆了十余年。
在钟离笙的印象中,这些年里,母亲似乎从未离开过自己院子,为数不多的那几次都是花灯佳节。但那天明明是男女子相约的浪漫时节,母亲却都是自己一个人外出。
而也是那一天,父亲会?把自己关在屋内,任她如何叫,都不搭理她。
曾听人说,父亲与母亲幼时是竹马,感情应是好得不得了的才对。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人记了那么多年。
钟啸天:\"她身子不适,且留在家中休养吧。\"
钟啸天回答着,眼底下闪过一抹落寞之色。
钟离笙瞧见了,也抿着嘴低下了头。
骑行在一旁的承天低眉不语,自夫人嫁与将军来,本该亲近的二人却越走越远。其中的原因,他也不知晓。
想起适才将军前往夫人的院子,连面都没见到便又灰溜溜的离开,承天叹了口气。
三人心中各有所思。
一旁陆章见此,沉默着,一双眼睛在每个人脸上打探,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