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离京了?”
“这我倒没问。”
“我知道,杨叔叔挣了大钱,要回老家买地啦。”熙和积极发言。
任嫂噗嗤一笑,“你又知道了?我怎么没听说?”
“小奕哥哥告诉我的,他说杨叔叔不让他跟别人说。”
洛其攸略一思索,“杨叔叔不是工匠吗?”
“是啊,爹爹忙的时候杨叔叔还帮我们修过房顶呢。”
任嫂听洛其攸多问这一句心提了起来,却也没好多嘴,吃完饭后,洛其攸要带熙和去街上玩,任嫂趁熙和在里头换衣的时候悄悄问她:“月姑娘她还好吗?”
“不大好,不过你放心,她不会牵累到你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小姐,”她把一张手绢塞到洛其攸手里,洛其攸按了按,是两块碎银子。
“她用不上这个,你留着。”洛其攸给她塞回去,可任嫂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任嫂说:“我不让熙和提月姑娘就是怕拖累月姑娘,三小姐,我不识字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这个你一定要收下,这是孩子他爹交代的。”
洛其攸推辞不过,只好放回袖里,“你不让她提是对的,不止她不能提,你们在家里也不能提。”
“我晓得了。”
任嫂顿了顿,又问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小姐问了那杨工匠,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不会,要真是那样早有官差来拿人了,放心吧。”
任嫂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嘛,她看着也不像。
洛其攸带着熙和从隆兴门进,自东街逛到西街,又自西街逛回东街,什么也没买,约莫逛了半个时辰,将她送回去。
如此持续了两日,熙和不愿再出来了。
她鼓着脸说:“洛姨,你再带我逛,我就忍不住要买糖人啦。”
“买。”
“娘亲不让,哥哥要是知道也会骂我的。”
“咱们不教他们知道就是了。”
洛其攸这样想,心里却是疑惑谢云华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同她一个想法的人这会儿正在前厅闲坐,这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平日不是四处奔忙就是在书房议事,哪像今天这么空暇。
怀王府低气压持续了整整三日,下人们个个恨不得把脑袋插地里去。
自那日跟谢云华谈过后他以为她真的与他和解了,可第二天她大摇大摆出了门就再没回来。
城门郎说她骑马出城,拿的是自己的信物。
他不记得自己丢了什么,定是早有预谋。
好,好得很,他就不该信谢云华,就不该对谢云华抱有任何的期望。
“查到了吗?”
“月姑娘没走官道,查到青州就没信了。”
青州是帝京的邻州,出了青州能去的地方太多了。
“秀州呢?贺氏的老家,她没去?”
“没去。”
“明路行不通给我动暗路的人查,她就算死了,尸体也给本王拖回来!”
不值当啊。
侍卫没敢把这话说出口,王爷一副要宰人的癫狂模样谁看了不怵,只得利利落落把话传下去。
此时的谢云华一身淡雅服饰,面容狼狈不失丽质,端得副柔弱无骨我见犹怜模样。施施然在贵妇人跟前一拜,清泪顺势落下。
“……妾在帝京不为尹夫人所容,听得下人说姚夫人心善,菩萨似的一个人,妾千里迢迢赶来寻求庇护。”说罢额触石板,“咚”地一声,“求夫人垂怜。”
“贱人!”姚玉容气得大骂:“她欺负你就算了,还敢欺负我儿子,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谢云华轻咬下唇,委屈巴巴:“四公子前两日还跟五公子打架,五公子不敢跟老爷说,自己偷偷出去找大夫。妾见五公子背着人抹眼泪,也是……哎……”
姚玉容越听越怒,摔了杯子,年岁长的仆人赶忙劝道:“夫人,我们还是给京里去信问问吧。”
“夫人若不信……”谢云华颤颤地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横一道竖一道的疤痕。众人瞧见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尹夫人手底下的恶毒婆子可不就喜欢这么糟践人么。
“你也是个没用的,长了个好脸有什么用,连老爷的心都拴不住,还让一个人老珠黄的妾给打了。”
“尹夫人备受老爷宠爱,妾力弱,不敢得罪。”谢云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如此断断续续哭了一日。
姚玉容被她哭啼声吵得心烦,又见她这么个窝囊样,越看越暴躁。
“没用的东西,别哭了。”
谢云华闭上嘴小声啜泣。
姚玉容抬手一指谢云华,对下人吩咐道:“把她给我看好。”
谢云华被安排在下人房里,到晚上的时候跟同屋的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说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