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这次谢京墨没有生人勿近的神明感。
反而,好像从神坛回到了人间。
“行吧,慢慢开你的花,先挂了。”
“嗯。”
谢京墨直到挂断电话,都不停摩挲着手杖上的红色花朵,妖冶蛊惑。
他慢慢起身,忍着腿部传来的刺痛,快步走向房间。
忽然闪电印在玻璃花窗上,他愣神片刻,随后听见一声尖叫。
是满满!
因为跑不动,谢京墨强忍痛楚快步向房间。
他不禁埋怨自己无能,竟然连奔跑都难以做到。
可越是加快,腿部的痛楚就更盛几分。
生日宴结束得很快,如同每年一样。
郁云舟送走宾客,站在廊下,看着狂风暴雨,吹得树枝乱晃。
他伸手想要接住雨滴,但可惜,根本接不住。
思绪就好像飘回了十年前,那时候,也是这般雨大的吓人。
因为水下勘探极为不易,遇难者遗体打捞上来,都变得辨认不出模样。
最后,还是通过腕骨的伤口,手腕处很长一道缝合的伤口,才确定了满满的身份。
那是小时候满满调皮,郁云舟看护不到位,才造成的,他时常因此而愧疚。
他时常想起,满满离去的那个下午。
因为责怪她任性,不肯同她多说几句,最后,再也没说上话。
“满满,你是因为讨厌哥哥,所以要走吗?”
那段时间,郁月筝和郁清月几乎到了矛盾不可调节的地步。
郁云舟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的错。
从小他就纵容满满,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闯了祸,他也能替满满背着。
可是,满满伤了清月,那是人命。
他怎么能再不阻止。
结果,满满生气离家出走散心,碰上了沉船事故。
“云舟。”
郁云舟转过身,看着郁恒喊了声,“爸。”
郁恒同样转头看向从屋檐倾泄而下的雨水,叹了口气。
“当初,是不应该阻止你的。”
只是郁云舟很快打断了他,“爸,没意义了。”
郁恒叹气点头,“嗯是,人要向前看,是吧。”
他转头看向儿子,意味深长。
郁云舟知道父亲什么意思,清月结婚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了。
忽然郁云舟被人拍了拍肩膀,是郁云煦。
“你俩在干嘛呢?伤春悲秋?”
“没,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清月都回家了。”
“没事,我后面有个慢综录制,能在家待很久。”
郁云煦进了娱乐圈,前年还得了个影帝,事业越发红火。
性子也没前几年混不吝了,但还是不怎么着调。
他回到房间,忽然听见佣人说话,提及了一个很久都没出现的名字。
郁月筝。
郁云煦笑意瞬间消失,听见佣人八卦今天的事。
“我说,那女孩是不是疯了,照着死人整容,也不觉得不吉利。”
“就是!二小姐骄纵不说,脾气也不好,这个家,谁能要她一个假千金?”
“清月小姐回家的时候,本来二小姐就该走了!”
“就是,霸占着人家的位置,还不肯挪坑,缺不缺德!”
“就应该淹死她!”
郁云煦冷声道,“淹死谁?”
“二小姐啊!”
那个佣人也就是顺着说一嘴,没想到被二少爷逮住。
平时二少爷还是很好说话的,今天直接黑脸了。
佣人其实也搞不清楚,之前二小姐在家的时候,两人经常吵架。
倒是二小姐死后,二少爷经常偷偷去小姐房间。
“二少爷!对不起!”
郁云煦克制住怒气,只是冷冷道。
“满满轮不着你说。”
“下次再让我听见谁嚼舌根,就直接走。”
说完郁云煦只留下满是怒气的背影,临回房间之前,推开隔壁满满的房间。
满满死后,房间原封不动,有人打扫卫生。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