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赵天临的心中着实的犯了难,他看向了北堂枭的方向:“师父……”
林榆的心中一沉,在旁人面前,赵天临一般是不会唤北堂枭为师父的。现如今将这个称谓呼唤出了口,想来,他确然难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榆想,若是自己不是这个被陷害的人,而是旁人,也定是会觉得,此事是自己所做的。
至少,不能够让北堂枭和皇上因自己的事情再为难下去了。
如此想着,林榆也并没有在犹豫什么,而是直接冲着皇上俯身行礼,说道:“皇上,臣女愿自入慎行司审查,以证清白。”
皇上听闻林榆如此所说,缓然的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侯夫人识大体,朕也相信,你并非是会给玫太妃下药的小人。”
说罢之后,便是转过了身,给予了身边的御林卫一个眼神,那御林卫心领神会,作势便走到了林榆的身边。
“我自己走。”林榆默然的说了一言,才看向了脸色甚是沉重的沉默着人身上。
她的神色舒缓,上前掐了掐北堂枭的手心,道:“放心吧,没事的。”
北堂枭心知皇上的意思,现在若是不将林榆带入慎行司,便是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会找到凶手,接你出来。”北堂枭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相信你。”林榆如此说罢,才跟随着御林卫一起前去。
空气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蕴藏着些许杀机。
“这太妃殿之中的人,也都有嫌疑。”北堂枭默然的开口道。
“皇上,奴婢们都是陪伴玫太妃数年的……”张姑姑唐莽的说着。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对玫太妃忠心耿耿,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未必没有人存有加害之心。纵使是你可以为自己担保,你怎能担保的了旁人?”北堂枭毫不犹豫的反驳:“皇上,为了玫太妃的安全,我希望将这几名下人也全部扣押。至于玫太妃身边,可以安排几个原先当值过的熟悉的人,亦或者是让其余太妃前来走动,安抚。”
赵天临亦是觉得,北堂枭所说的话有道理,于是轻轻的点下了头:“是,就将她们也都带下去吧。”
在被御林卫带走之前的一刻,张姑姑斜眼看了看北堂枭的方向,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抹邪气。周围的生人散去,赵天临这才叹了口气,看着身侧的北堂枭,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师父,对不起。”
“你没错。”北堂枭的眉眼沉寂,一字一句的说着:“情法终究是不能够高于理法的,你做的没错,他日,就算是我身陷囵藻,你也要如此,方才可以让这天下的人信服。”
“师父。”赵天临听闻北堂枭如此言说,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却说道:“您和师娘是夫妻,若是我将此事交给您调查,恐是还不足以服众。不过您放心,我定会交给最信任的人去调查,一定会还给师娘一个清白的。”
北堂枭的心绪彻底的沉淀了下来,犹如一遭死水一般。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了拳头,末了,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不会干预陛下您的决定,只是,也希望陛下不要干预我的调查。”
听北堂枭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亦是打算自己去查证此事的真相了。
皇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默许了下来。
春日旖旎,苍穹明媚了几日之后,终是又变了天。
只是这春日的雨不似夏秋一般的急躁,只是绵绵细雨,如同那精致的绢丝一样,十分的轻细,落在地上,竟是如同丝竹之乐一般,几分的动人。
可是外面的空气还算是爽朗,那皇宫慎行司,却是截然不同了。
原本就阴冷的地方,因为这阴雨天的缘故,显得更加阴冷潮湿,林榆前来的第一天,便自觉得好似沾染了风寒,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慎行司之中的人看着林榆,眉心稍稍的一皱,这魏武候夫人,自己自然是招惹不起的,只是林榆现如今是害了玫太妃的嫌犯,他也不能忤逆了上面的意思。
于是便道:“侯夫人,委屈您了。”
“无事。”林榆声音平和的开口。
那慎行司的掌事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一门苦差事,若是给林榆开了小灶,便落人口舌,若是一切如常,若林榆真的不是害了玫太妃的凶手,恐怕将来魏武候府也要记自己一账。
所以思前想后,他终是告了病,将这苦差事交给了那慎行司之中刚调遣来的小徒弟。
“南平,你在这儿,好好的看着侯夫人。”他肃然的说着。
那名唤南平的人瞥了一眼角落之中的林榆,几分诧异道:“师傅,这侯夫人可是涉嫌害了玫太妃的嫌犯,不需要拷问么?”
那人的脸色骤然一变,连忙将南平拉了下去,说道:“这魏武候是什么人?当今圣上都要敬之三分的。你当着侯夫人的面这么说,可是想让整个慎行司都陪着你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