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抿紧了唇,最终只能够应允了下来,让连修带着那封信走了出去。
可是北堂枭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严重,额头上,明显的可以看得到,挂着些许的汗珠。并非是因为此处燥热,而是虚汗,似乎在一点一点的透支着他的身体。
林榆看着他,心中简直如同针扎一样的疼,只能够让人多取了几个暖炉来,想要抑制住北堂枭发着高热的身体。
不知晓是因为这法子奏效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次日一早,林榆醒过来的时候,竟发觉北堂枭已经醒了,并且更换上了一身长袍,正坐在床头上对自己笑。
林榆的心中骤然的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生怕北堂枭消失不见似的,她立即的上前,投身入了那人的怀中。
北堂枭轻轻搂住林榆的肩膀,道:“我今日有了些力气,也不觉得发热了,你推我出去看看吧。”
他的状态好了一些,竟然同没有中毒的时候一样,可是林榆的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时候已经到了。
林榆轻轻的吸了吸鼻子,道:“好。”
原本林榆是打算推着北堂枭出去走走的,毕竟也在这魏武候府之中闷了许多日了,可是后来想想,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后还是选择去了这后院。
后院的梅花开的正好,哪怕是寒凝大地,都没有影响到它开的绽放。
北堂枭道:“我记得你最喜欢的是芍药和百合,只是这个季节没有,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陪你去看看。”
“你瞎说什么,一定会有的。”林榆的眼底几分的模糊,可是却执意的不肯闭眼,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榆儿,不要为我难过。”北堂枭轻声的开口说着。
那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被这微风,吹拂入了林榆的二中。
林榆的脸上划过了两行清泪,再度看向北堂枭的时候,那人似乎已经失了力气,合上了双眼。
“不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林榆牵起了他的手,终是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正午。
不同于以往的正午,苍穹昏暗,不见日光。似乎预兆着要发生什么,整个京城的人也都担心着会下暴雨暴雪,各个足不出户,将那门窗紧闭。
“夫人……”连修的面色沉重,看着林榆已经将两种解药配好,神色也是十分的复杂:“当真要如此吗?”
话语说出口的瞬间,连修就后悔了,因为他心中知道,林榆也是越过了许多的负担,方才做好了这个决定。
“实在没有办法了 。”林榆取出了一种。
连修将她拦了下来,他知道,若是连修没能将正确的解药方子及时的带回来,林榆至多不过是难过和遗憾。
可是,若是林榆自己选错了,在这二分之一的几率之下害死了北堂枭,她一定会在自责和内疚之中度过这一生的。
可是林榆却是从容不迫的冲着面前的人勾起了一抹笑容,道:“大不了,也便是我陪他一起去了。”
“夫人!”连修听闻此话,心中更为惶恐。
林榆摇了摇头,道:“我方才开玩笑的罢了,你放心吧,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做傻事。若是真的选错了,我也会好好的活着,替阿枭一起活着。”
只不过,心随着北堂枭一起去了而已。
连修这才放下了心,看着林榆将那选好的药轻轻的捧上。
“连修,你去将齐枭留下来的那两个徒弟带过来,让他们帮忙看着一些。”林榆如实的开口说着。
此事自然不能够怠慢,连修很快的就按照林榆说的那样,将人带了过来。
将乘好了的汤药全部的捧在了手里,林榆只觉得手中的瓷碗有千斤一般的沉重,连修同林榆一起,将人扶起来之后,林榆便小心翼翼的将这汤药灌入北堂枭的口中。
可是北堂枭却似是已经没有办法将这汤药吞咽了,林榆的心下一沉,脸色沉寂道:“规避一下吧。”
连修心领神会,带着众人退到了门外。
林榆吟了一口那药,只觉得苦涩的味道直接冲入了自己的眼眶,瞬间泪眼朦胧。她亦是不敢犹豫,直接将那药渡给了北堂枭。
看着北堂枭将汤药全部咽下去之后,林榆才取出了手帕擦了擦唇瓣,可正当此刻,却发觉北堂枭的脸上生出了一抹不一样的青色。
“阿枭?”林榆心绪震动,连忙呼唤着北堂枭的名字。
“咳咳——”北堂枭睁开了双眼,眼睛里面全然是血色,他仿佛喘不过气一般,拼命的咳嗽着。
林榆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大脑一片空白,可是动作却先行了一步,扶着北堂枭起了身。
“噗——”
北堂枭骤然的便吐出了一大口血,林榆连忙扶着北堂枭的背,可是他却好像要将身体里的血都吐干一般,就这样吐了许久。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