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氏抚摸着那冰凉的玉佩的纹路,眉心微微的一皱,心中有些许的不明所以。
北堂枭缓然的解释道:“这块玉佩,是榆儿曾经,去慈恩寺给我求来的,保我平安康健,它也真的救了我一命,可谓是有灵。我将它还给您,以后您看见它,便是当做,对榆儿的念想吧。”
他确然信了林榆已陨之事,至于自己……也不知晓这漫心的蛊毒,能够让自己活多久。
总之,即便是这玉佩不在身边了,他只要活着的一天,也都断然不会忘记林榆的。
可是在一墙之隔的门里,林榆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下一酸,眼底之中便流下来了两行的清泪。
她几分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又担心会发出动静,连忙用手捂住了口鼻。
先前,在知道了林芬怀有身孕,知道北堂枭将她留下的时候,林榆并没有哭,可是现在却着实是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北堂枭,你当真是这么绝情不成?
我才离开没有多久,你的身边就有了旁人,这些都还不够,现在连我们的信物,你都不要了。
北堂枭,你究竟拿我当做什么?
她退后了两步,走到了床榻旁,将自己胸前的口袋之中的玉佩也取了出来,想狠狠心将它直接摔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手。
“北堂枭,是我错付了时光,错付了爱意,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到此为止吧。从今往后,你好你坏都同我无关了,我再也不愿见你。”
另一边,北堂枭将那玉佩留给方氏之后,便准备离开,可是朱门之外,却是突然的传来了一些响动之声。
他有些意外的回过了头,却见林义正推开了屋门,几分坦然道:“榆——”
始料未及的对上了北堂枭的双眼,林义正的脸色亦是一变。
“魏武候,你怎么在这里?”
林义正的神色有些许的不对劲,虽然那惊慌错愕只是转瞬即逝,可是还是被北堂枭敏锐的发觉了。
他心绪一顿,“爹,我是专程来,向你们致歉的。”
“不用了。”林义正方才呼喊林榆的名字,险些露馅,彼时的脸色迅速的沉淀了下来:“你曾经答应我照顾好林榆的事情并未做到,我不想再见到你。”
北堂枭沉浸下来,望着眼前的人面色沉重。
林义正将手上买好的衣物放置在了身后,心中庆幸,还好方才让衣珍司的人将衣服都包裹在了一起,不然的话,便是当真的瞒不住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可是存心的要讨我不快?我现在不骂你,已经是给你留有颜面了!”林义正冷着脸让开了道路,冲着北堂枭伸出了手:“魏武候,请。”
“爹,娘,你们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保重。”北堂枭沉默了片刻,倾吐出了这样一语,便姗姗的后退,独步出了门。
大门紧紧的合上,他最后抬起眼帘来,看着此处熟悉的红瓦墙门。
曾经他同林榆一起择选了珍馐堂的地址,可是没有想到,时间匆匆流逝,竟是如此回不去了。
而正当此刻,一墙之隔的屋子之中,方氏的话却传入了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北堂枭的耳朵里。
“你方才说的话,有些太伤人了!榆儿殒命的事情,魏武候心中也不好受,方才,直接在我的面前跪下了。”方氏喃喃的出口说着。
林义正不知晓还有这样的事情,眉心亦是稍稍皱起,不过,若不是他直接如此心狠的这样说,北堂枭也未必会这么快离开。
于是他道:“没什么说不得的,原本便是他辜负了榆儿,我这么说,已经是给了他脸面了,若是榆儿真的殒命,定是责难都不够,需得他跪在榆儿的祠堂前,给榆儿赎罪。”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方氏连忙的阻拦了林义正,道:“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榆儿和魏武候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这样倒是也好。”
北堂枭听闻到这里,眉心微微的皱在了一起。
方氏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林榆还活着吗?
他想要进去问个究竟,可是眼神骗不了人,方才方氏和林义正看向自己的神色,都是带着责难的。
若是是自己想多了的话,如此贸然的询问,不就是揭了二人的伤疤。
于是想到了这里,北堂枭最终大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魏武候府之中,北堂枭回去之时,众人皆是守在门前。
原本班师回朝,应当该隆重的庆贺,可是侯府之中的下人皆是知晓,林榆对北堂枭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夫人身殒了,想来就算是再多的嘉奖,将军亦是不会高兴的,所以皆是一副忧心重重的模样,也不知晓该如何开口安慰。
不过北堂枭的神色却比众人想象之中的都要平静许多,他淡淡的走进了门前,道;“都先下去吧,等到连修从宫中回来,让连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