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珍馐堂交给胡白,林榆也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林义正去操劳这些事,叮嘱了让林榆好生的留在这儿,照顾着方氏。
林榆也如实的做了,帮着方氏将衣物轻轻的收整在了一起。
她的视线轻瞟,看着林榆身上衣着的那件素衣,眉心微微的皱着:“你身上这衣物也脏了,原先的那些衣服,娘以为你……就全部都烧掉了,等到夜晚的时候再帮你做上一些。”
“不用了,娘您休息休息吧,我刚刚给爹说了,让他去将账本什么的交给胡白,回来的时候顺便选几件淡色的衣服和棉袄来。现在的温度本来就低,再加上还要赶路,你和爹的衣服也耐不住寒。”林榆悄然的解释道。
方氏似乎是还有一些担忧,林榆便小心翼翼的将方氏的手攥进了手心之中,喃喃的开口说道:“娘,您就别操心了,女儿现在只想让您快点儿好起来,等到咱们到了别城里,女儿定要帮你好好找一个大夫,看看你的眼睛。”
“娘没事。”方氏连声道。
“娘,你骗不了我。”林榆微微抬手,抚了抚方氏的脸颊。
她亦是方才便察觉了,方氏看向自己的视线始终都没有办法聚焦,想来是哭坏了眼睛。
心下不由的又生出了些许的心疼之意,她道:“你放心,女儿定会让大夫医治好您的。”
只是不论是林榆,还是方氏都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二人谈心的过程之中,朱门外却是突然的传来了一阵响动之声。
林榆的心中触动了一下,蹙着眉心问道:“谁?”
——“魏武候到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并且明显的可以听清,就是朝着这珍馐堂的方向越走越近的。
话音落下的时候,林榆和方氏的心中都“咯噔”的响了一声。
“怎么会这么快?”林榆和齐霖是用快马加鞭回来的,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
北堂枭回到京城之后,应该要很快的先去皇宫之中复命,所以才能够放心的回来找自己父母。
可是谁知,北堂枭竟是并没有回宫,直接来到了这里……
正当林榆的心中诧异且纠结的时候,方氏也不由的慌了神:“榆儿,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够让北堂枭找到我。”林榆紧紧的抿着唇瓣道。
方氏道:“快点儿回里屋躲着,他,交给娘。”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林榆冲着方氏用力的点了点头,扶着方氏重新的坐下,这才匆匆的朝着里屋的方向跑了过去。
“吱呀。”很快的,朱门便被焕然的推开。
北堂枭一行人站在门外,看着方氏平静的坐在那椅子上,双眸肿胀的模样,心中亦是一沉。
他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手下道:“你们都先回去复命吧,同皇上说一声,待我处理完了要事,我再前去皇宫。”
“是。”众人连连的应下了声音。
北堂枭将门合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方氏的面前:“母亲。”
方氏的心中一顿,附在座子上的手也稍稍一颤。
北堂枭抿紧唇走上去,他原本亦是做好了和林榆一起殒命的打算,是因为连修和齐霖提醒了自己,林家的父母还在等着女儿。
他是势必,要回来给林义正和方氏一个交代的。所以,回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了这珍馐堂之中。
“你还来做什么。”方氏沙哑着声音道。
她原本打算不论北堂枭说什么,都放出狠话,将北堂枭赶走,可是谁知,北堂枭竟是走到了她的身边,直挺挺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方氏的眼睛坏了,虽然看着事物朦胧一片,可是当隐隐看出北堂枭这个动作之时,心中亦是猛然的震惊了一寸——
北堂枭一字一顿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榆儿,让她身陷了危险,殒命于匈奴。”
甚至,连尸首都不知晓在何处。
北堂枭说出此话的时候,心中也是坠痛无比,他抑制住了心中的抽痛,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等着方氏的回应。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武候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卑微的道歉,方氏已经到了嘴边的责备的话语却不知晓如何诉说出口了。
最后,方氏只能够抬起了手来,冲着北堂枭摆了摆手,默然的开口言说道:“魏武候,你走吧,榆儿不在了,你也再得佳人,你和我们林家,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北堂枭听着这生疏且决断的话,心下一沉,道:“我不求您原谅我,因为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但是我希望您可以走出来,好好的活着,榆儿一定,不愿意看着您自怨自艾,以泪洗面的模样。我……虽然知晓很难,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够早些走出来。”
方氏知道魏武候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伤害了自己的女儿,她自是还是无法原谅他,于是只是说道:“你若是真的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