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被五花大绑的丢进了马车之中,换了快马之后,马车便颠簸的更加厉害。她的头重重的磕在了车门上,瞬间便肿胀起了一个大包。
可是林榆顾不得疼痛,只是死命的咬住了唇瓣,从唇瓣呓语出一句:“不行,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够成为可以拿捏北堂枭,拿捏大周的把柄。”
风吹拂开了这马车的车帘,帘子敞开,微风拂过了林榆的面颊。
心中的想法终于逐步的变得肯定,林榆死死的咬住了牙关,道:“爹,娘,对不起了,来生女儿在报答你们的恩情……”
她拼劲全力的起了身,最后一眼的望了望苍穹,脑海之中浮现而出了第一次见到北堂枭时的模样,眼底终是被泪意所蔓延置深。
“阿枭,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为我悲伤了,兴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她已经重活了一世,虽说不能够了无遗憾,可总归是赚到了,是上天的恩赐。只希望惦念自己的人,能够不要再为自己悲伤。
林榆最后合上了双眼,直接咬紧了牙关朝着马车的车门处撞了过去。
“轰隆隆——”
伴随着那天边的惊雷,林榆整个身体坠落在了地上,朝着山坡下滚了过去。
撕裂一般的剧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全身都被雨水打湿,最后撞击到了一处,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巨大的动静也惊动了呼延豫的马车,他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毫不犹豫的将车帘掀开:“怎么回事!”
那负责看守林榆的手下也是傻眼了,废了半晌的功夫才回过了神:“侯夫人,侯夫人自己跳了下去!”
下人颤抖着胳膊,抬手指向了面前的一处。
此时还是夜晚,面前是一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昏黑,可是即便看不清眼前的呼延豫的表情,他也听得出他的话语是多么的阴森暗沉。
手下牙关打颤的说着:“人从这山坡滚了下去……”
“该死!”呼延豫狠狠的咬住了牙,他原本以为将林榆绑起来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林榆宁可就这么不顾及自己性命的跳下去,也不愿苟活!
“这中原的小女人也如此刚烈。”阿蛮走到了呼延豫的身边,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些自得之意,毕竟她早便看不惯呼延豫对林榆的照顾了。
心中的情绪被自得占据,阿蛮也没去顾及“可汗,她不愿意回匈奴,一心想要给曾经枉死的将士们填命,你便成全了她吧。”
呼延豫朝着身边的人瞪了一眼,阿蛮从未见过呼延豫这般阴狠的模样,整个人也被吓了一跳。“去找。”呼延豫死死的咬紧了牙,从牙关之中溢出了一句话语。
现如今还在周国的境内,林榆突然的跳车,无意义是在自杀。打断他们的计划都是小事,万一周国的人追上来,可便麻烦了。
所以即便是阿木托,现如今也不禁想要开口劝说呼延豫,道:“可汗,我们留一部分人下来寻找,您先跟着属下一起回匈奴吧!”
“是啊,可汗。”阿木托开了口,周围的人也连忙的附和。
可呼延豫的情绪突兀的变得激动,扬高了声音说道:“现在,所有人都停下来,去找!”
“可汗……”
“你们难道想要抗命?”呼延豫的视线如同冷冰一样。
阿木托只能够垂下了头,道:“属下这就带人去。”
雨水不间断的淋下,冷风呼啸,不断的改变着方向,以至于雨水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时候,定是越往高处走便越是安全的,可是呼延豫吩咐了,众人便只能够前去低洼的地方,寻找林榆的身影。
在这暗夜之间,风声,雨声,以及雷电交加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仿佛是巨人手中挥着长剑,让人心生畏惧。
这骤雨之天,太阳已经被全数的吞噬了。
大约是一直寻找了两个时辰,阿木托才在一片狼藉之中寻找到了林榆的身影,二话不说的喊人过来,将昏迷不醒的林榆带离了此处。
呼延豫立刻吩咐了匈奴的军医来查看,那军医蹙着眉心查看了许久,半晌都不曾说出一句话语。
望着这军医这样一副神色,呼延豫的心中便是更加焦急:“如何了?”
军医在心中措辞已久,才道:“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伤及骨头,就是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头,撞击了颅骨,现如今晕过去了,臣待会儿,会用针灸来诊治。”
呼延豫听闻此话,稍稍的松了口气——还好,林榆还活着!
只是那军医的神色却仍是紧张,呼延豫看出了眼前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军医抿了抿唇,道:“可汗,你可知……这侯夫人,已经有身孕了。”
呼延豫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全数的准备,可是听到了此话的一瞬之间,还是骤然的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