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看着林榆唐突而来,便是知道瞒不住了。
聪明如林榆,又怎么会和自己在这儿,安之若素的呆一个月之久。
林榆直言道:“我知道你知道真相,京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冷静一下,你现在不宜动气的。”齐霖连声的开口说着。
“你告诉我。”林榆一字一顿的重复着。
齐霖亦是无可奈何,道:“我不能说,这也是他的意思。”
“好啊,你们都不告诉我。”林榆的胸口上下起伏,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再度翻滚:“你不告诉我,我便自己回京。”
林榆说着,便骤然的转过了身。她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外面备有马车,哪怕是自己乘马而行,她也一定要回到京城去找一个真相。
“夫人!”齐霖追了上来,他看着林榆眉眼分外坚定的模样,知道是不论如何也拦不住林榆了,于是只能够深深叹了口气。
北堂枭怪自己,也便怪吧,他也实在不愿意看林榆再误会下去了。
“李丞相那边诬告了将军。”齐霖面色沉重的说着。
“什么?”林榆愣了愣:“是当年林左使的事情?”
齐霖默认了下来,林榆顿时愤懑中来:“怎会有如此可笑之事?林左使可是将军身边的人,将军为何会害他?此事从逻辑上便是说不通的。”
“可是就因为将军在江南一带,他打着时间差伪造了证据,在将军回到京城的当天,李丞相便将人证和物证呈上,将将军以疑犯的身份关押了起来。”
“我要回京。”林榆咬了咬牙说道。
“即便是知道京城危险,你也要回去吗?”齐霖蹙着眉心:“将军临走之前,最为担心的便是你的安危,他不愿让你牵扯入这场风波之中!”
“你以为,我不回去便不会被风波牵连,我不回去,李丞相他们会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林榆眉眼坚定的说着:“那罪名一旦成立了,我在莽州而不在京城,便是畏罪潜逃。即便是罪名不成立,为何我提前得知消息,躲于莽州,这也无从解释!”
齐霖沉默了下来,因为林榆言说的话,他也无从反驳。
林榆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道:“我要回去,我兴许能够帮得上忙,相信我。”
眼看着齐霖还在犹豫,林榆咬了咬牙,作势便要直接跪下。
齐霖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了林榆的胳膊。
林榆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齐大夫,你带我回去吧。”
四目相对的瞬间,齐霖望见了林榆眉眼中闪烁的坚定。
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现在拒绝,林榆也一定会不惜任何的代价回京的。
于是他只能够点下了头,道:“好,我带你回去……”
此处除却齐霖和两个照顾林榆的侍女之外,也有北堂枭派遣过来,保护着他们安危的人。得知了齐霖要带着林榆回去的消息之后,心中都甚是震惊。
“齐大夫,您怎么能够告诉夫人……”
林榆将这话语听得清清楚楚,直言开口打断道:“是我自己猜到的。”
守卫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夫人,您也不要太过于担忧将军,将军他……”
“我对将军的了解,不比你们少,若是情况好的话,他一定会找人报平安的,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说到了这里,林榆的心中坠痛了一寸,道:“我想要回去帮帮他,尽我的一些微薄之力,我心意已决了。”
守卫毫无办法,尤其是在齐霖也默许了的情况下,便也只能够默许下来。
马车溅起了一路的尘埃,片刻不停息的朝着京城奔波而去。
赶到京城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萧雨曳和连修等人原本愁眉不展,听闻林榆归来,亦是甚为讶异。
倒是林榆显得淡定坦然,问道:“别问那么多了,将将军回京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全部告诉我。”
萧雨曳和连修对视了一眼,也将一切始末都告知了林榆。
“皇上重新立下了林左使冤死一案,命李丞相全权处理。将军回京的当日,李丞相便以人证物证俱全,人证也已经指证为由,在城门令将军压去了审问,到现在,都了无音讯。我们派遣了人过去打探,也是终不得消息。”萧雨曳说着说着,一股揪心的神色便又再一次的蔓延到了脸上。
林榆的心中‘咯噔’了一声:“那皇上可信了人证的话?现如今不是还没有定罪吗?”
萧雨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那证据我们倒是派人潜入了丞相府,复制了一份,证据上还有些许的不足,虽说有人证,但却只是当初地牢之中的一个小喽喽,并非是关押林左使的人,他说他亲眼见到过将军出现在地牢之中,却不能够证明,自己当日的确在地牢执勤。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才一直没有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