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一字一句的说着:“具体要怎么做,我得到了京城之后,方才能够将计划制定出来。现如今告诉你,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即便是明知前路凶险,他也是要帮林榆安顿好一切的。
齐霖叹了口气,道:“那你一路小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定是会做到的。”
当日下午,北堂枭便启了程。
秋风瑟瑟,吹拂着他扬高的鬓发。
齐霖望着北堂枭离开的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二人欠了些缘,却不知命运如何作祟,如此将人生生的连在一起,便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林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了。
“夫人,你终于醒了。”小玉连声的开口,脸上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意:“我去找齐大夫来。”
“齐大夫?”林榆愣了愣,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而正当此刻,齐霖也被小玉拉着走了进来。
林榆回过了神,道:“齐大夫,这是在何处?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回京路上,现在已经到莽州了,这里是莽州的驿站。”齐霖如实的说着:“京中收到了你受伤的事,我受命赶来此处为你诊治。”
说着,他便坐在了林榆的身边,用手帕隔住,为林榆号脉。
林榆这才捋顺了齐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点了点头,道:“真的是麻烦你了,上一回你便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欠你的人情不知晓如何才能还。”
齐霖微微摇头,道:“那只是我应该做的罢了,你感觉身体如何?”
林榆抬起手来揉了揉脑袋,喃喃开口道:“我感觉我睡了很久很久,睡着之前脑袋里的那股昏沉已经没有了,也不像是之前一样头痛了。”
“看来这药还是有些作用的。”齐霖放下了手,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知道,林榆身上最需要治的不是这外伤,而是心病。
所以他突兀的开口:“将军已经先行回京了,让小玉她们先留下来照顾着你。”
林榆愣了一瞬,心绪骤然沉淀了下来。
她方才醒过来的时候,见北堂枭不在,心中便生出了一些预感,只是她心中心事未除,所以并未开口过问。
那人,却是当真的离开了。
北堂枭原先,可是断然不会将自己一人落下的。
“你也不必难过,将军回京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这江南的事情也需要给皇上报备,耽误不得。将你留下,也是觉得舟车不宜养身,所以让你在这儿好好养病。”齐霖默默的说道。
林榆沉默下来,并不言语,可是失落的情绪还是从眉眼之中显露而出。
齐霖紧接着道:“我听闻了江南发生的事情,方才为你诊脉,也发觉你已经有了郁结的征兆,你可有轻生之念?”
“为何这么问。”林榆察觉出了些异常,开口反问。
齐霖将一个药瓶取了出来,放置到了林榆的面前:“这是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服下之后,可以安然离世,免受苦楚。”
林榆嗤笑了一声,道:“当时确实心中郁结,宛若刀刃生生的扎在心上一样难受。可是就算是再如何难受,我也不会有轻生之念的。即便是没有将军,我也还有父母和亲人。”
她将那药瓶握在手上转了转,而后又放回了原先的位置上:“你这药,我用不上了。”
齐霖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是辛苦了齐大夫,如此操心着我的情况,竟还真的用这法子试探。”林榆直视着面前的人道。
齐霖愣了愣,没有想到林榆竟看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原本便是想试探一下林榆,自是没有打算真的让她服下毒药的。
现在被林榆当面的道破了,便是也有些许的尴尬,开口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夫人。”
林榆微微的抿起了一抹笑意,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齐霖道:“以后每日我都会熬药膳,让你的身体快些好起来,不过这心病,你需要自己调节。”
“我知道,放心吧。”林榆坦荡的说着。
她只当是齐霖让自己不要多想,却未曾注意到齐霖言说此话时候的异常。
不过是短短的几日,林榆察觉到了些奇怪。
她已经能够正常的下地,身体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此处却好似所有的人都绝口不提着北堂枭,也不提那回京的时间。
就算是暂时还未提上行程,可是京中的讯息,总是要有人传来的。
所以,林榆便是也趁着清晨,小玉来处理熏香的时候,启唇问道:“小玉,你可知将军回京将江南的事情呈给了皇上,皇上可有再下旨意?派遣身边的人前去江南?”
小玉正倒着香灰的手微微一颤,竟是连同灰尘一并倒在了手上。
她下意识的开口反驳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