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脑袋已经有些浑噩了,面前出现了两个北堂枭的重影。
可她看着北堂枭跪下的模样,却是突兀的笑了笑,她道:“你是这天下人敬畏的魏武候,这一跪,可不怕折了我的寿命。”
北堂枭看着林榆眼底泛起的晶莹,也是心痛到无法呼吸:“榆儿,你别这样。”
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他便也知道此事是自己的过错,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左右林榆的想法,于是道:“你这样我会担忧的。”
“你现在,不如去担心担心外面的情况,虽然将林芬关在了此处不许出来,可早上那一遭,怕是已经有不懂事的下人将消息传出去了。”林榆的声音静默的不仿佛不夹杂丝毫的感情一般。
“那些都不重要。”北堂枭如是的说着。
事实上,他心底也是如此想的。那些生前身后名对于他来说,早便是身外之物了。世人仰慕也好,憎恨也罢,他迟早是要离开朝堂,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与这些是是非非。
除却这些之外,他更为顾忌着林榆的感受。
“你非要让我说得这么明白吗?”林榆蹙着眉心,眼眸之中难以掩盖的是几分的伤怀,她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看到你……便会想到你和林芬之间的事。”
北堂枭的心脏一窒,转而寂静了下来,望向了地面:“好,你不愿意见我,我走,你好好的休息……但我明日还会再来的。我会日日来,日日请求,你打也好骂也好,不论怎么样待我都好,我是断然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说罢之后,他也缓缓的起了身,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想来都是无法接受的,他想要给林榆留下些消化的时间。
可是谁知他刚刚踱步离开,便听闻见身后一阵倒地声。
北堂枭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心中大悸:“榆儿!”
他慌乱的将林榆抱起,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同样的房间,这江南的大夫也并未想到,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两次为林榆诊治。
“怎么回事。”看着大夫蹙着眉心的模样,北堂枭的话语也是沉重之中带着沙哑:“不是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她头上的伤口,确实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了危险,这次晕倒,和伤口无关……”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夫人这是气郁于心啊,这心里的病,老夫可是无能为力的。”
一侧的侍女听闻了此话,也开始抽泣了起来。
北堂枭瞪了身边的人一眼:“你哭什么,夫人还好好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将军,您不知道。”小玉直挺挺的跪在了北堂枭的面前,脸上挂着泪意:“夫人方才,便已经呕血了……”
“什么?”北堂枭站起了身来,眼眸睁大,话语严苛的斥责道:“那你为何不叫大夫,为何要让她出来?”
小玉声音颤抖的说着:“是夫人非要见到将军的,奴婢也想叫大夫,可是夫人还说,若是真的还想让她活,便带着她来见将军。”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电一样的砸在了北堂枭的身上,是啊,此事的‘因’便是他,是他造就了这样的‘果’,他又如何有资格责备他人。
北堂枭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尖都陷入了皮肉之中。
小玉看到北堂枭的血从指缝之中流出,也是被吓了一跳:“将军,您……”
“你下去吧。”北堂枭默默的说着。
小玉原本还担心着林榆的身体,可是见北堂枭一副无可反驳的模样,也只好就此告退了下去。
北堂枭看着床榻上人事不知的林榆,心中疼痛剧烈。
正当此刻,门外守着的下人也前来禀报。
“将军,车马都已经备好了,是否让他们先回去。”下人看着北堂枭的神色,心底也有些发憷。
北堂枭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必,将行程拖三个时辰,到傍晚便走。”
下人几分的诧异:“可是夫人的身体……”
“大夫说,这心病医者也无能为力。”北堂枭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也是他考虑了许久的。
一来,是这回京的行程若是耽搁了,还要往皇宫之中传告。皇上原本便盯着他,盯着这边的情况,他得知了此事定是会加重怀疑,此事不能够继续发散。
二来……则是林榆现如今的情况,也不宜驻足在这个伤心地了。
所以北堂枭便直言道:“早在刚刚我就已经飞鸽传书,命齐霖现在就从京城赶过来,在中途汇合。在路上,我会好好的照顾着榆儿的。”
下人见北堂枭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不由的点下了头。
如今已经是秋末,萧瑟的风声划在脸上,带着北风的冷冽。北堂枭用斗篷将林榆的身体裹好,这才将人抱着上了马车。
这整个途中,府邸之中的人都不敢言语分毫。
马车一路驰骋,溅起了一片片的尘埃。林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