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一天十二个时辰,能够闭眼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剩余九个时辰不是陪在北堂枭身边照顾他,就是泡在药房。
这一日亦是一大早的便起来熬药,而后亲自送到了北堂枭的屋子里。
感染了瘟疫的人身上力气会渐渐减弱,林榆扶着北堂枭起身,将一旁的药碗端给他。
北堂枭原本是不想林榆离自己这般近的,可也知道依照林榆的性子,自己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执拗。
所以仰起头来,将那药一饮而尽,才将身边的人稍稍推开,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林榆把药碗放在一边之后,扶着他躺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这一次的药效果很好,不少百姓喝了之后纷纷反馈说比之前有劲儿了,身子也没有那么。”
北堂枭点点头,望向了林榆的眉眼带着些许的骄傲:“这些时日多亏了你,若不是有你,我真的放心不下——”
“好了,你我本便是夫妻,不用说那么多了。”林榆摸了摸北堂枭的头发,轻声的开了口:“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啊!这些时日的账,等到你好了之后我会慢慢算的。”
“好。”北堂枭轻点下头,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因北堂枭照顾感染瘟疫的百姓而自己感染了瘟疫,这夫妻俩的名声也从江南开始传出,都在歌颂两人为了百姓鞠躬尽瘁。
连从府邸走过去的一路之间,林榆也能够听到不少谈论与夸赞的声音。
可她却微微的摇了摇头,走到了这一日,她方才明白,那些身前身后名,都不过是虚无的东西。
再高的赞扬,她都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北堂枭能够好好的活下来而已……
南花巷内,大夫手有些颤抖的搭在了唯一一位治愈者的手腕上,治愈者正是那一天北堂枭给她送餐的大娘。
大夫细细把了一盏茶的脉之后,激动的从椅子上坐起来:“李大夫,你们也看看这脉象!”
几个大夫轮番诊脉之后看着林榆喜极而泣:“夫人,这位大娘的脉象已无病态,显然是已经痊愈了!”
那位大娘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显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真的痊愈了!
早在得知感染瘟疫之后,她就已经交代了遗言,这劫后余生简直是让人心中惊愕。
而林榆看着面前人泪眼婆娑的模样,心里感慨万千。
“都是因为将军和夫人才给了我们这些染了瘟疫的平民百姓一条活路啊,将军和夫人真是天神下凡,专门来拯救我们了!”大娘回过神对着林榆跪了下来,嚎啕大哭!
一旁的百姓和士兵纷纷心里感慨,看着这大娘如此做了,便也一一的附和:“夫人,多亏了您和将军,我们才能够这么快的找到方子!”
“别说那么多了。”林榆抬起手来,蹭了蹭自己脸上落下的几滴泪水,道:“快,讲这些汤药多做一些,去分给大家。”
士兵们连声的应允了下来:“是,夫人!”
现如今,汤药已经成熟,基本不需要林榆每日在去药房,所以她基本都待在北堂枭身边。
只是,相比于第一批康复的人,后面一批人显得更加艰难。
林榆心中产生了些许的疑惑,终于在一日,大夫给北堂枭诊脉过之后,将其留了下来。
“为何这些百姓服用了这解药已经多日了,却还是没有康复的迹象?”
大夫紧紧的抿唇,抬起手来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才道:“夫人,情况可能比我们原先预想的要严重。”
林榆的心中一愣,连忙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将军,还有后来感染的那一批百姓,和之前的人所感染的可能不是同一种瘟疫。”大夫尴尬的解释着。
林榆的声音也下意识的拔高了一寸:“两种不同的瘟疫?怎么会这样?”
“瘟疫原本便分很多种类的,家禽类,牲畜类,都有所不同,只是在同一环境之下产生两种,我也是诚然没有想到。”大夫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林榆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所以现如今怪罪谁,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于是她脸色沉重的看着大夫,道:“我虽然看了一些医书,看了一些先前治愈瘟疫的案例,但是也只是知道那几种消毒和预防的方子,并不知这新方子要如何熬制,所以还需要您多多费心想,希望尽快能够调配出来,让将军和各位百姓都康复。”
大夫道:“夫人您放心,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可是林榆哪里又能够放心的下,接下来的日子,她几乎日日都跟这几个大夫在一起,看着他们重新调配着方子。
三日之后,他们总算是有了进展。
“有了。”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大夫惊喜的说着:“这医书上面记载着的瘟疫传播方式,和症状,都和现在咱们这里的十分相似。”
“给我看看!”几人立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