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知道,她现在哭,无疑是让北堂枭更加的放心不下。
于是她道:“我会好好的顾着自己,再来照顾你。你也得快些好起来,别让我等太久了。”
北堂枭感染瘟疫的消息很快传回了京城,京城之中,顿时一片哗然。
皇上的心中亦是担忧,在正殿之中来回的踱步,下人们看着皇上那又阴怒又忧心的表情,也是诚然的不敢上前区打扰。
“他们要的药材送送过去了,结果如何?”北堂枭转身问着。
李丞相道:“皇上,您先不要太着急,那药材送过去,得几日之后才能够见效。”
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按住了自己的眉心,良久良久都不知晓该如何开口。
李丞相思前想后,主动的开口道:“皇上,魏武候他身强体健,那江南感染瘟疫的百姓可以康复,那他也定然是可以的。”
“但愿如此。”皇上无奈的说着。
李丞相借此机会,提议道:“只是据说,这感染了病情的人,即便是后来康复了,也是极其容易落下病根的,恐怕是到将来,魏武候也无法承担着现在的重担了。他手上的实权……”
皇上原本便心烦意乱,听了李丞相的话更是烦躁。
他何尝不知道李丞相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匈奴未平,江南一带也并未安稳,现在想要瓜分魏武候的权利,显然是不可理喻。
于是皇上也脸色暗沉,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李爱卿,这些以后再说吧。”
李丞相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够就此吞咽了下去,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了一抹异常,不过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也不好开口,只能道:“那皇上您放宽心,早些休息,老臣先行告退了。”
李丞相离开了长信宫,一路之上,神色都十分暗沉。
待到回到了府邸之后,他身边的谋士才忍不住开口:“大人,现在皇上一心在国事上,若是分担权势,朝堂兴许会再起波澜,皇上也是不愿再起风波罢了,未必是在护着魏武候。”
可是李丞相听闻了此话,却是默然的摇了摇头,喃喃的开口道:“魏武候的手上,应当已经把握了老夫当年做事情留下痕迹的把柄,依照他的性子,不会放过老夫的。”
谋士听闻此言,眉心也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犹豫再三,道:“此事,可还有商量的余地?”
毕竟若是和魏武候闹翻,那可便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了八百。
这朝中之人虽然都爱慕权势,可是却也都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若是真的和魏武候闹翻,未必会再站在李丞相的这边。
至少,他所了解到的,七成之人都是以自保为上策的。
李丞相摇了摇头:“他睚眦必报,定是会为那个左使报仇的。魏武候和老夫,注定只能够存在一个。可是听皇上的意思,他是不会放弃魏武候的,毕竟那匈奴的事情上,还需要他。那老夫便是成为了一个可以轻易除去的人。”
谋士的心中一颤,也知晓,现如今已经快到了要鱼死网破的地步。
李丞相道:“若是现在派遣人前去江南,直接趁虚而入,将感染了瘟疫的魏武候除去,能否不让人怀疑?”
谋士抿唇,道:“魏武候身边有一医者齐霖,任何细微的伤口都瞒不住他。除非将他的尸体直接化了,否则的话定能够看出破绽。”
到时候,即便是没有了魏武候,他在这朝堂也坐不长了。
李丞相也自觉地心力匮乏,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谋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兀的暗下了声音,开口道:“丞相大人,您忘了您原先同我说过的话了吗?您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中分割半壁。”
李丞相错愕了一寸,神色亦是一闪而过了一抹哑然。
谋士道:“储君之位,原本便已经到了皇上的考量之中,只是被这江南水患的事情给打断了,魏武候既然收了三皇子做学生,那咱们也不能够输给他。”
李丞相点了点头,这么和北堂枭争斗,就算是赢了,朝中的派系也绝不可能彻底的瓦解。
可是如果自己能够扶持一储君,那他的地位便是能够让朝中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李丞相也因此来了兴致,忙道:“继续!”
谋士道:“魏武候既然寻找证据片刻不留,那咱们便也要抓紧时间,至于谁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和咱们有着共同诉求的人——迫切的想要做储君,甚至登上皇位的人。大人,您想想这几位皇子之中,谁的野心最大。”
“谁?”李丞相连声道。
谋士的声音阴冷,一字一句道:“自然是好不容易冲上云霄,但是又掉落入泥藻之中的,二皇子。”
李丞相和谋士对视了一眼,心中也全数了然了。
他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在心底说道:北堂枭,那便看我们谁能够笑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