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思想前后,林榆终是招呼了外面的下人,给自己送来了纸和笔。
“阿枭,见字如面……”
一笔丹青落下,白纸黑字,仿佛有一些东西,在无形之中也被斩断了。
书写完了信,林榆便焕然的起了身,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出了门。
这魏武侯府之中的下人心中也是着实的震惊,连声的问着:“夫人,您这是要去何处?”
林榆抿了抿唇,说道:“我去珍馐堂,待到将军回来之后,你们替我将这个给他,他看到便会明白了。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让他去珍馐堂找我。”
侍卫面面相窥,见林榆十分的肯定,也只好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林榆手中的东西。
“夫人!”兰芷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追赶着林榆跑了出来。
她抿紧唇角,道:“夫人,您当真要走吗?确认不等着将军回来当面说说了吗?”
“我想要说的话,已经写在那封信上了,有些话如果当面说的话,反而难以启齿。”林榆如实的说着。
“那,夫人,奴婢陪着你一起去珍馐堂吧,也好照料您。”兰芷轻言的说着。
林榆看着兰芷那晶莹的眉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若是她一个下人都不带,恐怕北堂枭会更加担心的。
雨水仍未有平息之意,这似乎到了京城最长的一个雨季。
绵绵密密的雨水落在这小道的绿叶青草之上,给予了一片洗礼之后,处处都是碧绿的色彩。
一个时辰左右之后,北堂枭才回到了府邸。
他刚刚踏入朱门,便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府邸之中候着的人也是连忙的说着:“将军!不好了。”
北堂枭看着的脸色一变,只见那为首的人双手捧着一张纸笺,如同献宝一般虔诚的姿态,一字一句的说着:“夫人她……她走了,只留下了这个。”
男人的眼眸顿时皱的更紧,心中也是一阵痛意,是他让林榆彻底的失望了?
看着那信笺上面的‘阿枭亲启’北堂枭的心脏犹如被再次刺痛,连忙用夸大的手将信笺打开,便见上面一道娟秀的字迹。
“阿枭,见字如面。”
——
“我想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这致歉的话,应当是当面说比较有诚意,可是现如今,我也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莽撞。我明知你是为了我才没有回去给皇上复命,冒着抗旨的风险,带人闯入了匈奴,明知道你身处两难之境地,却还任性的责怪于你。甚至,自私的裹挟你,强迫你为了我,去放弃那么多。
这些都是我的不是之处,原先高夫人责备过我,但是我并未放于心上,现在想想,也确然是我恃宠而骄,我有好生的反思着此事。
今日,我想了很多,若是……你真的就这样,因为我而放弃了调查林左使之事,你反倒不再是我心中那个,至诚至敬的北堂枭,你一定要坚持的查下去,还给过去的人一个清白,只有这样,你才对得起你的身份,对得起你过去的朋友,对得起我的喜欢。你可以离开朝堂,但,绝对不是现在。
也许你会困惑,为什么我已经了然了你的处境,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也深表理解,却还是执意离开。因为……我想做一回逃兵,我想要自己静一静。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够给彼此一些时间。等到我收拾好了心情,会重新的到你的身边,以最好的姿态见你。”
北堂枭将这白纸黑字全数的看完,躁动的一颗心却突兀的冷静了下来。
身边的侍卫并没有看过这信上的内容,唯恐着北堂枭会心生担忧,于是便将林榆临走的时候说的话诉说出了口:“将军,夫人临走的时候说,您若是看了这信之后,仍想见她当面的言说,便去珍馐堂之中寻她,她就在珍馐堂之中。”
北堂枭缓缓的松了口气,默然的开口说道:“不必了。”
众人面面相窥,神色之中都是诧异。
北堂枭将那纸笺轻轻的折叠好,而后,塞进了自己胸前最近的口袋之中,放置在那最接近心跳的位置,而后道:“你们都先行下去,让萧雨曳前来。”
萧雨曳很快的便赶来了北堂枭的身边,双手合十冲着他行下礼节。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无需再回侯府,只需要好好的跟在榆儿的身边,护着她。”北堂枭直言不讳的说着。
萧雨曳听闻此话,微微的蹙起了眉心。
林榆离开魏武侯府的事情,他是听说了的。这虽并不是她第一次前去珍馐堂小住,可是这一次,北堂枭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甚至并没有去寻林榆的念头。
他心中困惑,也将这一份困惑如实的询问出了口:“将军,您真的不需要同夫人解释清楚吗?万一她误会了您和和硕公主之间……”
北堂枭缓然的叹了口气,道:“我都已经告诉她了。”
萧雨曳抿着唇角,问道:“那夫人还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