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也看出了这房间之中的两个人情绪似乎都不太对,于是便也没有在此处多逗留,开好了药物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北堂枭给予了身边的兰芷一个眼神,道:“你去做些补汤来。”
兰芷站在原地,担忧着林榆,不知晓该不该现在离开。
方才在门外,她是和林榆站在一起的,自然也是什么都听到了。北堂枭……竟真的要娶那个和硕公主,也难怪林榆会伤怀,连她心中都有不甘的。
可是,面前的北堂枭似乎比自己更加担忧,见自己站在此处不动,便皱着眉心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兰芷抿紧了唇,这才连忙的下去。
如此一来,此处便只剩下了林榆和北堂枭两个人。外面的雨水不间断的下着,天空也是昏暗的见不得光,这屋子之中的烛火摇曳,倒影出林榆脸上未干涸的泪痕。
北堂枭的心下一痛,抬起手来想要帮林榆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拭掉,可是林榆却突兀的转过了头,自己抬手蹭了蹭,并未给他这个机会。
北堂枭的手僵持在了原地,隔了片刻,才将手垂了下来。
“榆儿,抱歉,我不应该隐瞒于你,我原本今日便是打算告诉你的。”北堂枭深吸了一气,如实的将实情的始末诉说出了口。
“我未按时回宫复命,而是一路追至匈奴,已经违背了圣意,自当请罪,原本已经做好了受到刑罚的准备,可未曾想,皇上竟以此裹挟。若是不应,便是罪上加罪。两重抗旨之罪,整个魏武侯府都会受此牵连。”北堂枭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也是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我不会娶她,我已经同她说过了。我帮她调查当年李朗之死的真相,她帮我在皇上面前隐瞒,仅此而已。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找她过来佐证。”
林榆听闻此话,心底仍是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比方才还要难受。
方才,她至少可以冲出去,可以发泄,可如今知晓了北堂枭迫不得已,反倒更难以释怀。
即便是不会真的过门,可这一纸婚约下达。
皇上赐魏武侯和和硕长公主皇家大婚,这言说出来,是何等的气派,何等风光。
任谁听了,不说这门当户对,当为神仙眷侣。
高夫人原先不喜欢自己,便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认定自己配不上北堂枭,她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了,那又有多少人在暗地之中谈论。
再加上,早在多年之前,北堂枭和赵怡儿便是有婚约在的。
倒似是自己,拆散了他们。
林榆越想,越觉得心中不舒服,道:“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什么,也不想看到你……”
她说着此言,情绪也几分的悸动。
北堂枭知道她情绪激动也会波及到伤口,于是连声的开口说着:“好,你不想见我,我现在就出去。榆儿,你想静一静,我给你时间。”
连修仍旧的站在门外守着,见到北堂枭出了门,连忙道:“夫人怎么样?”
北堂枭叹了口气,缓然的摇了摇头。
“是我不该这么自私,我答应过她不会娶别人的,便定要遵守承诺。”说着此话,北堂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可是此事,原本便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您同和硕公主达成约定,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连修连声的说着。
眼下陷入了一片的沉默,连修看着北堂枭紧皱眉心的模样,安抚似的开口说着:“兴许是因为太突然了,待到夫人冷静下来,便能够明白将军您的良苦用心了。”
北堂枭抿唇,最终并未回答。
他心中,确有自责难以释怀。不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是否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林榆因此而伤心受伤,便是他的错。
连修看着沉默着的北堂枭,一时之间也不知晓该如何开口。
一日极过,林榆便将自己整个人闷在了屋子里,除却了兰芷贴身侍奉之外,不允许任何的人前来。
另一边,北堂枭亦是在内心抉择。
若是现在,便放下一切,带着林榆离开,可对得起林左使,对得起枉死的武崚?
彼时,正是雨季,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了一个夜晚,也都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北堂枭也几分的心烦意乱,将手上的公务处理完毕之后,便准备起身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心神。
可就当此刻,外面的人匆匆前来禀告,道:“将军,和硕公主来了。”
北堂枭深深的叹了口气:“让她等一等。”
他并未让赵怡儿进殿,而是换上了一件厚一些的披风,拿着伞出了门。
上一次带着赵怡儿出去,是为了掩人耳目,向皇上表面自己的态度。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他不愿,林榆被人打扰了清净。
“我已经同皇兄说过了,皇兄应允了,只要我每几日都前来魏武侯府,同你加进感情,那婚事的事情,可以定在半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