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沉默了一瞬,缓然的开口说道:“你看到了。”
林榆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不知晓如何言说。
北堂枭问道:“你可怕我?”
这一回,她倒是没有犹豫,直接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她即便是身受重伤,也只是震惊,而不是害怕,所以才会拽着北堂枭的衣袖,将他唤醒……
北堂枭叹了口气,抚上了林榆的手:“是我魔怔了。”
林榆连声的说着:“对不起,是我又让你担心了。”
“若是不想让我担心,下次就不要替我挡。”北堂枭面色沉重的说着,他也再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痛楚。
林榆张了张嘴巴,嘀咕的说着:“可若是受伤的人是你,可能我们都根本逃不出匈奴。”
“那也不必。”北堂枭一字一句,话语厉然的容不得任何人的反驳:“我即使是死,也不用你来替我扛。”
这还是北堂枭第一次如此肃然的对她言说,林榆只好点头,应允了下来。
接下里的日子,林榆便留在府邸之中养伤。
齐霖来看过了一次,确认了林榆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日后多多调理以后,北堂枭才算是彻底的松下了一口气。
将一切安置的妥帖之后,他才请命,入了皇宫长信殿。
彼时的皇上正坐在中央的高位,似是已经等了他许久。
北堂枭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在皇上的面前跪了下来。
皇上弯眸看着眼前的人,缓缓说着:“爱卿不必这般多礼。”
“皇上,是臣未能够及时入宫复命。”北堂枭双手合十,话语沉重且坚定:“还请皇上责罚。”
“在那匈奴一行发生的事情,连大人已经都告知于朕了,也都让大理寺的人记录在案。”皇上并未说出责罚的话,可此言之中,却好似也带着别的用意一般。
北堂枭还未开口之际,皇上便继续开口说道:“大概是如何的情况,朕都已经知晓了。只是,朕还有一个问题,你可知晓,呼延豫从皇宫之中,盗走的是什么。”
“臣听闻了,乃是周国的一本武功秘籍。”北堂枭如实的说着。
皇上悠悠的问着:“你同呼延豫交手的时候,可有见到?”
“匈奴乃是呼延豫的地盘,当时他人马的人数,比我带过去的人马要多出来十倍有余,并且随时都会有援军支援,臣根本没有办法近身于呼延豫。再加上……内人身负重伤,臣当真无暇顾及。”北堂枭道。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仍旧保持着那请罚的姿势,不论皇上责罚什么,他都定是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正是他这一副模样,更加的让皇上心中气闷。
他抿紧了唇角,说道:“那秘籍到了呼延豫的手中,不是小事,若是其人都练就了那秘籍上的内容,军力必将大涨。”
北堂枭听闻此言,稍稍的沉默了一瞬,而后才开口说道:“皇上,那秘籍,可是先皇曾经,留下来的那一本?”
皇上心中悸动了一寸,道:“你还记得?”
“只是儿时的时候,隐约听闻您和先皇说起过。”北堂枭默然而语,思索了一番之后,道:“皇上,您可还记得,那秘籍上的内容。”
北堂枭越是言说,皇上的心中便越是诧异,他便蹙着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算是再宝贵的秘籍,说起来也不过是白纸黑字的一纸文书而已,就算是臣现在将功补过,去抢夺回来,匈奴那边,兴许也已经复制了许多份出来,所以即便是将其夺回,也并不能够有任何的作用,根本就不能挽救,并且还会白白的耗费兵力。”北堂枭一字一句的说着。
皇上听闻了这句话之后,也自觉得有些道理,便低首,继续问着:“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
北堂枭思前想后过罢,如实的开口说着:“如若皇上记得那秘籍上内容,或者是其他人能够复述下上面的招式,便将其写下给给臣吧。臣这些年来,也精通不少武功,兴许能够找到那破解秘籍之法。一旦有了破解的招式,便不足为患。”
此言确实是实话,皇上的心中也悸动了一寸,不过仍是面色深沉。
沉默了片刻,他道:“从小那本密集便被朕的父皇放置在了长信殿的暗格之中,朕也没有看到过上面的内容。”
北堂枭的剑眉稍稍一顿,接着问道:“那可还有旁人见过?”
这的确是他能够想得到的,最好不过的办法。
皇上道:“兴许也只有当年,父皇身边的臣子见到过了,不过他们都已经告老还乡,要不然这样,你先回去,朕派人前去问一问。”
北堂枭闻言,也缓然的点下了头:“那皇上若是有什么讯息来,再来告诉臣便是。”
简单的言语了两句,北堂枭便缓缓的告退了。
可是一直到他离开,皇上的神色都还尤为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