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因为这毫无瑕疵的证据,方才会让北堂枭松懈了,陪在林榆的身边,让下人去协助调查。
可谁知道,调查出来的就是如此的结果!
他当着整个朝堂的面,掀开了李丞相的罪名,可结果却是李丞相无辜?这是何等的荒诞可笑!
北堂枭的手死死得握成了拳头,眼看着那受伤的手又要渗出了血渍,林榆立刻的冲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捧住了北堂枭的手:“阿枭,你别这样,别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从唇齿中溢出了一句:“你这个样子,我害怕。”
这句话方才唤回了北堂枭的神智,眼底的戾气散去,他回过头来看着林榆,只见林榆如同湖水一般,清澈的眉眼之中已经渗出了些许的晶莹。
他抬起了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拍了拍林榆的手被当作安抚:“我无事。”
末了,又再次抬起头,看着连修说道:“还有什么消息。”
连修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皇上昭告天下的消息,剩余的事情全部被隐藏了,就算我们在皇宫之中的人想要打探一二,但是却都没有结果。”
“呵呵……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呢,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一点破绽,我都不会放过。”北堂枭冷笑的说着。
林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禁道:“我不明白,难道真的有这么只手遮天的本事?他是买通了地牢之中的人为自己开脱,害了武崚,还是用什么方法蒙蔽了皇上?”
突然的,林榆的脑海之中升腾而出了一个想法,她眼眸顿时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堂枭。
四目相对的瞬间,北堂枭似乎读懂了林榆的意思,沉重的点下了头:“你猜的不错。”
他叹了口气,再度抬起眉眼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已经分外复杂:“李丞相当时已经被带入了监狱,就算是能够买通狱卒,也断然不能毁坏文书证据,除非从一开始,皇上就已经打算好了一切——是皇上,要保住李丞相。”
“将军……”
北堂枭冷哼的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原以为当年,他不过是受人蒙蔽,误解了我,我离开朝堂,也多多少少有些不愿让皇上为难的成分,现在看来不论是冤死林左使,还是逼我离开,都是皇上的一盘棋,他的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就正如那一句话所言,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冤屈。
他当年并未多想,亦或者是不愿意多想,却没有想到今日竟会如此残酷的方式揭开。
此时的幕后主使竟然是皇上,这样一向有主见的连修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默默的开口问道:“将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你去让人查一查,能不能将有关的证据和文书都找到。”北堂枭也知道希望渺茫,曾经呈上去的文书和证据,都很有可能已经被销毁了,但是现在他们能做,但又不打草惊蛇的就只有这一个方式。
连修点了点头,连忙的退下了。
“此时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就是已经定了性,皇上也一定知晓我不会甘心,所以定是会派人暗中的盯着这侯府。除了连修去调查此事之外,剩下的人一律不要参与,平静且平安,等我调遣。”北堂枭一字一句说道。
屋子里的手下也立刻的应允了下来,挨个的退下了。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北堂枭和林榆两个人,屋子中的烛火摇曳,倒映着北堂枭的侧颜,即便是逆着光,林榆也能够看到北堂枭紧皱着的眉心。
林榆的心情也同样的复杂,她一直都知道这朝堂之中暗藏的不少波涛浪涌,但是也未想到,推波助澜的人竟然是皇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北堂枭。只是目光瞥到了北堂枭手上渗出来的鲜血,心中几分的不适,便找到了刚刚大夫留下来的纱布,当北堂枭又将渗了血的纱布换了一遍。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林榆才沉下了心,抬眼看着北堂枭说道:“你要怎么做?”
“现在还不知道。”北堂枭很快的回答道。
这话倒并非是敷衍的话,现如今的情况,皇上一定会将侯府的一切都盯紧的。就正如他对手下说的那样,得先平静一段日子。
林榆轻轻的抿了抿唇,内心中的想法逐渐坚定,她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论你是离开,还是……”
北堂枭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着:“我不会离开,他也不会让我活着离开。”
原本因为一心要查证林左使是冤死的事情,北堂枭忽略了很,多经过方才的一切,他也对皇上多了一分了解。
当年如果自己没有离开朝堂,想来结局也会和林左使一样。
他始终介怀着自己功高盖主,而留着自己的一条性命,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有作用。
若是自己现在自己卸去乌纱,在明面上边和皇上闹翻,皇上便宁愿是折了自己的这一把刀,也不会留下任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