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滴落入了这木桶之中,和里面的旖、旎之气混为一体,最终消散不见。
待到林榆洗漱好,更衣过罢,情绪也已经稳定了许多,她轻手轻脚的起了身,掀开帘子的一瞬,才察觉到北堂枭也已经洗漱完毕,在默默的等着她了。
“榆儿。”北堂枭轻轻的冲着林榆招了招手:“过来。”
林榆的神色一顿,而后也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侧。
“你……”
她刚打算开口询问,北堂枭便拿起了放在一侧的长帕,轻轻的帮林榆擦拭掉了头上的水渍。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道:“刚刚在客房的时候,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对。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林榆的心悸动了一寸,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我就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北堂枭并未强迫的追问,只是看着她,洗耳恭听。
屋子里的烛台朦胧,倒映着面前人的容颜,林榆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开口说道:“你可相信,这世上有斗转星移之事……就像是有些事情难以挽回,到自己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却突然的回到了,就好像上天突然又给了一次机会。”
话语说罢的瞬间,林榆的心却是突然沉浸了下来。
重生之事若不是她自己经历了,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更不要说是北堂枭了。
她正打算说些什么将话圆过去,可北堂枭浑厚的声音却在此刻步入了耳畔,他道:“有没有斗转星移、扭转乾坤的事情,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相信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有因果。”
因果……
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开,心中的郁结也好似在此刻解开了。
要说起来这重活的一世,她的人生轨迹发生如此剧烈的转变,多半都和北堂枭有关。
兴许,北堂枭不是她的果,而是她的因。
林榆轻轻的点下了头:“我明白了!”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推她下水,当时在后院虽然没有侍女跟着,可附近应该也有侍人,可以去找他们问一问。”
“我知道。”北堂枭坦然的点下了头,他原本便并未怀疑过林榆什么:“她的事情我来解决便好,你心中有事,先休息休息。”
北堂枭的话让她安下了心,林榆便也回过身,轻躺在了这榻上。
今日的事情算是给她提了醒,她不会再像是前世一样,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高欣颜做的事情,她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北堂枭将林榆合上了眼帘,才将被子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身上,走出了屋子。
他并未前去高欣颜的客房,而是唤来了松垭。
松垭便没有犹豫,也一五一十的,将高欣颜打探北堂枭爱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得知了此事的北堂枭心中略有诧异,眉心也稍稍的皱紧。
可仅仅是打听自己喜好,并不能够说明便是她陷害林榆。再加上高欣颜确然身体有恙,他也不好质问,于是最后只是默然道:“这几日,你多些时候留在榆儿的身边。姑母和高氏那边,我会再派人前去。”
松垭轻点下了头,很快的应了下来。
另一边,客房之内,大夫帮高欣颜诊断了一二,便去让人开了一些治疗伤寒、补气血的药,将药方递到了盼芙的手里,细细交代道:“这些药需要每日服三次,这几日多多注意保暖,切记不能再受寒。”
“知道了,谢谢大夫。”盼芙连声的说着。
大夫点下了头,道:“不是什么大病,好好休息吧,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罢之后,便相互的欠了欠身子,离开了客房。
谁知大夫离开之后,高欣颜便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盼芙的心下一悸,连忙的冲上了前去:“小姐!”
“表哥去哪儿了?”高欣颜抓着盼芙的手追问着。
盼芙的神色微微一变,看着她情绪激动,只好说道:“小姐,将军大人他跳进池塘里救了你,全身也湿透了,想必也有大夫正在看着。等到那边缓过来了,兴许便会来看小姐了。”
听了这话,高欣颜的心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她原本以为,北堂枭能够在那般危机的时候跳下水渠救自己,便是关切着自己,定很快便会前来,可谁知这么一等便是三日,饶是再如何有耐心的人,也有些按耐不住。
高欣颜苦思枭想,最终抿紧了唇角,道:“你去表哥那里一趟,便说我的伤寒加重,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说的严重一些!我就不相信他真的不会前来。”
“小姐,这……”盼芙蹙紧了眉心望着面前的人,高欣颜的病原本就不严重,这几日更是好的差不多了,若是被发现她撒了谎,才是真的坏了事。
可高欣颜却似是心意已决,一字一句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