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儿走到了那后山的方向,将手中的灯笼放了下来,点起了莹莹的火光。
“魏武侯回来了。”她喃喃的开口,袖子一撒,竟是扔进去了一片白花花的纸钱:“他走了有将近四个年头,你也走了四个年头。他回来了,可是你却再也没有办法回来……”
赵怡儿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眉宇之间难以掩盖的是痛心之色,最后,这一抹痛意便化身为了戾气,尽显在了眼中。
“你放心,我早就说过,不会让你白白的死了的。那些害你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都必须要付出应得的代价……”
京城的另一半。
月光皎洁而明媚,林榆坐在这珍馐堂外的石阶上,思绪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之前,从来都没有和她心意相通过?”
“我可以对天发誓。”北堂枭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在月色的倒映之下,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显得份外的真挚:“除了榆儿你之外,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林榆的唇瓣微微翘起:“好,我相信你。”
北堂枭的心中一片柔软,正打算上前牵住林榆的手的时候,她却轻轻的侧开了身。
“我相信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但你若是让我失望的话,我也一定会将这一份感情收回……”
北堂枭在林榆话说完毕之前抢先一步:“不会了!”
今生今世,他早就认定了林榆。
次日,北堂枭便前去面见了林义正和方氏。
早在前往匈奴之前,北堂枭就许下了承诺等到归来的时候娶林榆为妻,现如今也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林叔,方姨。之前的事情有颇多的误会,不过都已经说开了,榆儿不再介怀我的身份。我也早已经决定了,非榆儿不娶。还希望,二位也可以接受我。”北堂枭十分认真的说着。
方氏看着北堂枭摆在面前的聘礼,内心却是许久都没有释怀。
这些聘礼可比当初给的几十倍还要多啊,他们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钱,亦是怎么可能会想到,北堂枭竟然是魏武侯……
林义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些聘礼,道:“我们不得收这般重的聘礼。”
“林叔,这些都是我对榆儿的心意。”北堂枭连忙的说。
方氏也微微的皱着眉头,喃喃道:“唐……咳咳,北堂将军,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我们今天是一旦收下了这聘礼,便是意味着榆儿此生都和这有关于朝廷的动荡脱不开关系了。我们为人父母的,一生一世所求的不过是子女的康健而已。”
北堂枭陷入了沉默,一个曾身陷敌营都没有畏惧的人,现如今竟然陡然生出了一些无力的感觉。
他知道,对于林榆的父母来说,自己实在并非良配,不能够给她想要的安稳。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朝一日玄机再起。
他又要如何让二位相信,林榆就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他不论付出一切都会护住林榆的……
可是正当北堂枭沉默的时,朱门却是被“吱呀”一声的推开。
“爹,娘……”林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了门口,将门内的人说的一切都听见了脑海,终于忍不住地跨步而入。
她凝望着这屋子里面色深沉的三个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爹,娘,我是愿意的。”
林义正的眉心锁得更紧:“你先不要说话。”
林榆连忙的摇了摇头,她不愿留下遗憾,所以一字一句的说道:“女儿的确不愿意深陷波澜,只想和自己在意的人,还有爹娘在一起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辈子。但是如果是阿枭的话,女儿就愿意。不是因为女儿对自己不负责,而是因为我相信他。”
一瞬之间,北堂枭的心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他竟是直接的站起身来,单膝跪在了二位的面前。
“林叔,方姨。现在周国和匈奴的事还并未彻底的趋于平静,我无法脱身。但我可以保证,等到事态安稳下来之后,我便会自愿辞官,带着榆儿远离那些纷争,一辈子都好好的守着她。”
林义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开口:“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个将未来的事都盘算好了,可爹和娘何时说过会拒绝啊。”
此话一说,倒变成林榆愣在了原地:“爹,您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
林义正哭笑不得,道:“他是你喜欢的人,是这天下人人敬畏的英雄,爹娘也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怎么会强人所难。”
林榆听到了这里,不由得红了眼眶。
遥想起前生,林义正所说的也是字字真言,全然为自己着想,只是自己竟是从未听进去过罢了。
方氏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只是看着林榆的样子颇为心疼,就轻轻地将林榆揽入了怀中。
“傻孩子,别哭了。爹娘刚刚并不是想拒绝,只是看看他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