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北堂枭毫不犹豫地拉住了林榆的手,带着她跃了下去。
二人在地上连翻了几圈,撞在了一棵古树上。北堂枭稳住了身躯将林榆推在身后,刹那之间将刚刚握在手中的箭朝着反方向投掷了出去。
“啊!”黑暗之中传来了一阵惊叫,不远处的树上一个人影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的一些人也都被连修等人包围,他们其实人手不算多,只是刚刚太过于出其不意,方才会让北堂枭的一行人疏忽了。
北堂枭将林榆从地上拉了起来,径直的走向了被连修牵制着的一人面前。
几个手下一起将那人嘴巴上缠着的蒙布掀开,一张略带异域的长相就此显露在了眼前。
“是匈奴人。”连修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如实的开口说道。
“说。”北堂枭的声音沉重,在火执着的倒映下,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就如同从地狱之中走来的修罗一般:“你的主子,是呼延豫还是呼延兆。”
左帅是呼延兆的左膀右臂,自己杀了左帅,他便会对自己怀恨在心。
而自己此次战役是因为和呼延豫做了一个交易,才可以这么顺利。不过也不排除他要借铲除了自己,来进一步的加深自己的威名。
总之,这二人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了这里,北堂枭的眼神又是一暗,直接上前掐中那领头的人的脖子:“说!”
那个人呼吸困难的挣扎着,将脸颊憋得通红,才喃喃开口道:“我说……我说。”
北堂枭松开了手,看着那濒死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息。黑衣人再一次抬起眼帘的时候,眼底却是带了一抹杀气。
“是……大王子!”
话音出口的同时,匈奴人竟是拼尽全力的挣脱开了牵制着自己的人,朝着北堂枭的方向扑了过来,依旧之中露出了一抹白刃。
“小心!”林榆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突然的睁大,竟是想也没想就冲到了北堂枭的面前。
北堂枭也呆愣了一瞬,方才他是可以朝后面躲开的,但是实在没有料到林榆会冲上来,所以几乎本能般的上前,将林榆拉回来的同时却将自己的胸膛暴露给了那手持白刃的匈奴人。
“咚——”
刀剑入胸,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
“将军!”连修大喊了一声。
周围的手下也立刻的上前,将那个刚刚袭击的北堂枭的人押在了地上。
匈奴人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裂开嘴露出了一抹可怖的笑容。鲜血渐渐的从口中露出,一滴滴的落在草地上,将青草染红。
这人咬舌自尽了,可深陷震惊之中的人确实顾不得那么多,一心都在北堂枭的身体上。
林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颤抖着双手扶住了北堂枭的胳膊。
那白刃还插在北堂枭的胸前,林榆的心如同被死死揪住了一般,身临其境的疼。
现在不能拔……对,不能拔、出来,不然的话没有金疮药,没有办法止血便是更加的危险!
林榆生气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大喊着:“快!快去找人!”
连修的眼睛也红了,万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面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连声说道:“走!”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寻到了附近的一家住户,不过此处好像已经荒废许久,没有人居住。
连修帮着林榆将北堂枭搀扶在了床上,连声的开口说:“你在这里守着将军,我去找军医!”
刚刚在一番乱战之中,军医也和他们走散了。
林榆用力的点了点头,见连修匆匆的离开了此处。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床榻上的人,现如今,这狭小的草皮房没有点灯,可是皎洁的月光却透过了大开着的门头射了过来,将屋子里的一切照得一览无遗。
“你……一定要坚持住,对,一定要坚持住。你可是魏武侯,是这大周的战神,你不会有事的……”林榆诉说这话的同时,眼泪一滴一滴的,如同金豆般的砸在了地上。
北堂枭听着林榆的声音,只觉得如同幼猫叫一般,一点一点的撩拨着自己的心弦。
他嘴角微抿,轻轻的抬起手来,将自己胸前插着的那把匕首用力地朝前一拔。
林榆的眼睛顿时怔的硕大,惊吓占据了整个心扉:“你做什么!这样你会没命的!”
匕首拔出的瞬间,并没有想象出来的血迹喷洒,只是最靠里边的位置带了一点点血迹。
紧接着,北堂枭就将自己胸前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块的木牌,经历了匕首的摧残,已经四分五裂——正是林榆当初,上了九百九十九节阶梯,去慈恩寺为他求来的平安福。
北堂枭望着眼前的木牌,眉心微微的一皱,而后充满歉意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它碎了。”
一直都在强撑着情绪的林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