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剑扫几人之后,目光立即的凝聚在了眼下的墙壁上,看着他们一窝蜂的冲来,直接朝前翻起,踩在了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也便是这些黑衣人凭空出现的地方跳去。
在身体撞向了那石壁的瞬间,墙壁再一次的翻转。
下一个瞬间,二人的身影便从这机关阵之中凭空的消失不见了。
躲在暗道之中时刻盯着这机关阵情况的呼延豫即可便将手握成了拳头,重重的朝着墙壁上砸了过去,口中碎出了一口脏话。
“如此好的机会,竟然就让他这么逃了!”
另一边,北堂枭抱着林榆迅速的逃离。
那石墙反转之后,仍旧是暗黑无比的通道,只是便没有了机关,他直接朝前奔走,终于寻到了一抹光亮,带着林榆闯了出去。
那破庙是这暗道的入口,原本就在京郊之处,里面九曲回旋,可是实际上并未超出一里的距离,如今依然是身在京郊。
北堂枭担心呼延豫的人会追出来,于是带着林榆跑到了京郊的一处树林,确认了身后没有人察觉,才松了口气,将人放了下来。
终是安全下来了,北堂枭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搁置了下来,他恢复了些体力之后才取出了信号,将嗜血令朝着苍穹上放出。
林榆身上的软骨散功效并未彻底的解除,却是比刚刚的情况好了一些。
被北堂枭扶着靠在了那古树上,她面上仍旧是有些难以置信:“我们出来了?”
刚刚她知晓九死一生,便做好了尽数的心理准备合上了双眼,在面前一片黑暗的时候经历了一片的天旋地转,万没有想到,在睁开双眼的瞬间,竟是已经离开了那机关阵之中!
北堂枭看出了林榆眼底的震惊,于是便如实的解释道:“方才我在同他们打斗的时候注意到了,那些人是被机关放出来的,机关阵错综复杂,有不止一个出口,可是能够藏人的地方想来是安全的。并且他们的攻击虽然下了死手,但却也有破绽,我从他们出手的方向和朝后躲避的本能反应,推断出了一个安全的出口。”
彼时已经临近了破晓,一抹光芒从这京郊的山野之间洒下,落在了北堂枭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林榆的心中顿时便生出了一股敬佩,也难怪,只有北堂枭这样有勇有谋的人能够成为魏武侯。
只是,这人人称畏的魏武侯,又是用多少鲜血和牺牲换过来的呢?
林榆的眼眶有些发热,看着他已经被血染湿的喃喃道:“你的伤……”
北堂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血迹顿时从指缝之中显现,再一次的刺痛了林榆的双眼。
“真的没事。”北堂枭自然而然的说着:“这些伤跟我从前受过的伤相比,真的不算是什么。更何况……”
更何况自己能够护得林榆安然无恙,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也便都是值得的了。
林榆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整个人都靠近了北堂枭的怀中,突兀的哭了起来。
前生,她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竟然也会有一个人,会为了自己流血受伤,甚至险些失去了生命……
她就这么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耳畔边响起了阵阵的脚步,方才从北堂枭的身上爬了起来。
“将军!”萧雨曳带着人赶来,情绪几分激动,在看到了北堂枭身上的伤的时候,忍不住的便道:“可是呼延豫他……”
“京郊破庙地下有一机关阵,是呼延豫的手笔,今日之事并非巧合。”北堂枭言简意赅的说着:“你去让人封锁京郊,其他的事情先回去再说。”
萧雨曳迅速的点了点头,立即让人带着北堂枭和林榆回去了。
珍馐堂之中闭门一日,房间之中的人却是分外的焦急。
林榆原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着北堂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之时,还是忍不住的心酸,想要落下眼泪来。
“我说了,榆儿,我真的没事。这种伤……我已经习惯了。”他如实的说着。
此话确然并不是只是在安慰着林榆,因为他身上的疤痕就已经足以告诉了林榆一切。
林榆服下了软骨散的解药,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如今在大夫帮北堂枭包扎着伤口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守在了他的身边。
“你被带走的时候,也定是很怕吧。不要再难过了,来休息一会儿。”北堂枭的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一字一句道:“就当是陪陪我。”
林榆摇了摇头,只是坐在床榻旁:“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看着你休息我能安心些。”
北堂枭并未拒绝,轻轻的点头,合上了眼眸。
感受着眼前人的呼吸逐渐平缓,林榆的心跳才恢复了过来。
这两日经历了这么一遭事情,她也是疲惫不堪了,于是缓然的趴在了那床榻边,将脑袋搁置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困顿之意渐渐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