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早纪,你说我‘早就知道’,但我也不过是比你们知道得稍微早了那么一小会儿。这一小会儿只够我做很有限的准备,很多时候,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那什么算是公平?”相原早纪猛地转头看她,“隐瞒整个部门,连带我和松田警部,不告诉我们你和公安调查厅早就计划好了合作,甚至伪造那份所谓的窃听计划,任由法务省在媒体上公开指控警察厅,这就算是公平?星野警视,你真的信任过[零]组吗?我们是你的同僚,不是你的棋子!”
“纠正几个小小的错漏。”星野真弓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我的确无中生有了一份窃听计划,但只有限度地和法务省合作过。里面那位降谷先生,他帮我和水田女士牵了线,水田女士则将九条长官介绍给我,九条长官又把堀部部长派到了我这里,到了后期,堀部部长指派石川课长负责实地搜查,这就是所有知情人。”
“但法务省是个很大的政府部门,早纪,剩余的几百号人、其他参与调查的公安调查厅成员,甚至包括内鬼们,都信以为真,一方认为警察厅的确参与了非法监视,另一方则认为这是自己为之工作的组织伪造出来钓鱼用的。”
“公安调查厅想要查清内部的背叛者,事实证明,这是个很有效的办法。我们既借此有了在明面上大动干戈的借口,又能让组织里某些派别对此事的无所作为显得合情合理,因为一切都光明正大地进行,甚至还避免了流血冲突。”
“至于警察厅这里,阵平在公安调查厅找上门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这个计划的真面目,你也在堀部英助向你递出那份文件的时候推测出了一切,不是吗?”她笑了一声,望向相原早纪执拗的双眼,“我了解你们,所以我信任你们,这是我亲手塑造的团队,我不会低估任何人的能力。”
“......”
相原早纪沉默了几十秒,和她对视着,半晌才移开视线。
“以我目前能够掌握的信息,真实的时间线大概是这样的——”她条理清晰地说,“九月,佐佐木大介留下的公寓发生了爆炸,你意识到了PMDA的问题,查到了名为‘安非他林’的成瘾性药物。在这期间,你解决了被组织派来的爆炸犯普拉米亚,而后,不知是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也不知是通过什么方式,至少在你开始调查森谷贞一之死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控制这一切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谁了。代号为‘白兰地’的组织成员,他的真实身份是某一位内阁大臣。”
星野真弓没有说话,她望着夜色中的大雨,饶有兴致地听着。
“等到你查到松本扬泰、知道松本小百合的死亡事件之后,你大概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弄明白了那枚铭牌的真实含义,甚至直接锁定了滨田正春。同样在那个晚上,你做出了决定,直接计划好了要怎么一次性将与滨田正春关联的所有组织内鬼一网打尽。第二天你就联络了降谷正晃,他是你一直以来的盟友。小林正雄则能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他个性跟你合不来,但他母亲差点死在这个案子里,于情于理,跟你合作对他来说没有坏处。”
“——而同‘白兰地’一样,不知是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你得知了相原大臣的问题。”
她没有再称呼对方“父亲”。
相原早纪锐利的视线望向星野真弓,试图找出她任何一丝微小的反应。
“至于你是如何得知相原大臣的问题——‘安非他林’通过审核少不了厚生劳动省的干预,你清楚组织可以直接动用内阁中的力量,他们不会直接找上岩永大臣,那太显眼,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们通过某个中间人达成了目的。”
“于是,长谷川诚依照你的要求,极其细致地排查了近半年内几乎所有和现任厚生劳动大臣有过接触的人物,是他锁定了相原大臣。”
“我猜,甚至根本不是因为被大冈忠造放弃,相原大臣才靠着先前的人情被黑泽信太郎招揽,相反,是相原大臣先帮了这个忙,大冈忠造才碍于风险,不得不放弃了他,黑泽于是乘虚而入,妄想在下一届内阁组阁时手握四个席位,一跃成为内阁中最大的势力。”相原早纪声音平淡。
“黑泽信太郎在他父亲死后基本就是一枚乌丸财团的傀儡,他做到这个地步是乌丸集团的指使,而乌丸集团背后是来自组织的命令——非常显而易见的逻辑,只是其中存在太多信息不对称,以至于没有人比你更早察觉这一点。”
她说到这里,几乎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竟然试图在星野真弓平静的眼睛中找到一丝动摇。
“你太聪明了,星野警视,你最聪明的点在于,你清楚信息和情报才是铸造绝对优势的东西,你独自掌握着太多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细节,所以没有人能跟上你的思路,你的敌人不能,你的同伴也不能。”
她微微歪头:“直到今天神谷君发邮件告知我,我才明白那枚铭牌上图标的含义,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那代表着克格勃的‘盾与剑’,我也无法想象你在毫无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