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整,屋外下起了小雨。
几十分钟内,这阵雨渐渐变大,逐渐成了倾盆大雨,像是要将夜色里的一切都洗刷干净。
江户川柯南站在出租屋门口替灰原哀抱着电脑,看着茶法女孩裹好外套,拿上伞,这才将电脑递给她。
灰原哀本应被勒令留在这里等待案件宣布告破,但今天一整天的进度就像坐了火箭,她早上按响出租屋门铃,公安晚上就把滨田正春抓了个正着。灰原哀在签完一份保密协议后,竟然就被允许直接回家了。
“你坐地铁回去?”江户川柯南说,“路上小心点。”
“嗯。”灰原哀轻声应道。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紧闭着的某间房门被猛地推开,长谷川诚从里面大步走出来,他衬衣依旧穿得懒散,随手拎着一件黑色夹克,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砰得一声,房门在他身后被合上。
餐厅里传来神谷修介的声音:“长谷川君,你吃饭吗?”
长谷川诚只是径直向出租屋门口走去。他经过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身边,甚至没有和两个小孩对视:“不了,我不饿。”
神谷修介从餐厅探出头:“怎么了?”
长谷川诚只留下一个利落的背影,他声音难得冷淡。
“我去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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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西装的中年管家无声穿过长长的甬道,及至宅邸尽头的庭院。
特意修建的棚顶之下,藤蔓无声攀岩着,星野真弓坐在长椅上,桃井春奈亲昵地依偎在她身边,借着暖黄的灯光看她手里儿童书上的图片。
“然后呢?小鹿怎么样了?”桃井春奈急迫地问着。
“.......邪恶的巫婆和巫婆的女儿都遭了判决,就在巫婆被投入火中,烧成灰烬的那一刻,小鹿也变了,重新恢复了弟弟的模样。”星野真弓轻声阅读着,“从此,姐姐和弟弟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至白发千古*。”
她合上书页,望向一直静静站在身后等待她将童话讲完的管家:“什么事?”
“星野小姐,”管家低了低头,“前门有人找您。”
“麻烦让她进来吧。”星野真弓抚了抚桃井春奈的额发。
“这......”管家有些为难,“那位小姐说,希望您能去门口见她。需要我再去请她进来吗?”
星野真弓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她放下童话书,从长椅上站起来:“我去外面见她。”
管家连忙跟上:“我去帮您拿伞。”
“不用了。”星野真弓没有回头,“帮我把春奈送到她母亲那去,谢谢。”
管家不再多言。他对星野真弓的背影躬了躬身,紧接着向桃井春奈伸出手:“春奈小小姐,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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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宅座落在一座巨大的庭院内,从宅邸前廊走到庭院门口必须穿过一片开阔的露天草坪,草坪上铺着蜿蜒的石阶。
星野真弓并没有打伞。她不紧不慢地穿过小径,任由大雨打湿外衣。相原早纪远远地望着夜色下的黑发女人,雨水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等到两人并排站定在庭院大门狭窄的檐下,星野真弓才从大衣口袋中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兀自点燃一根烟。
雨水的芳香中,烟味被转瞬冲淡。这几天一直和小孩子相处,她都快要忘了还有香烟这个东西存在。
相原早纪挑染着一缕粉色的长发也半湿着,她没有再看身侧的上司,只望着夜色下的大雨:“不意外我为什么能找到你吗?”
“你一直都很聪明,早纪。”星野真弓含着烟,声音有些模糊,“我的确不意外。”
“那么,我是这么多天过去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吗?”相原早纪继续说。
星野真弓没有说话,她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
沉默就是默认,相原早纪继续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父亲有问题的?一周前?一个月前?还是三个月前?”
这是个无比尖锐的问题。
星野真弓伸手夹下烟:“你的推测是什么?”
“我觉得你一直都目标明确。”
相原早纪真开始说的时候,反而有条不紊起来:“你早就知道‘白兰地’这个代号,也知道它到底属于谁。你早就知道森谷贞一之死有问题,所以立刻把它抢了下来。你早就知道滨田正春是组织的内鬼,所以今晚的抓捕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同样,你早就知道是我父亲动用资源推动了安非他林的审核程序,所以你让松田警部问我,‘想不想把脱离家族的日程提前?’我那时的回答是‘我无所谓’,于是你后来又试探我,让堀部英助对我出示那份窃听计划的文件,逼迫我做出选择。”
“......”
星野真弓轻叹了口气。
她单手夹着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