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五年级,祝远君作为插班生安排到我们这个一班级。我们五一班当时在校出了名的搞鬼,每周被校领导点名批评频率最高的一个班级。
每周一,学校的副校长当我们在操场上升完国旗后,就来一波简短的教育大会,最后屡屡是五一班的‘光荣大料’作为每周必点的升国旗仪式的闭幕式。除非有暴雨,操场被淹。
祝远君个子小巧玲珑被安排坐在最前排,与崔漫么同桌。崔漫么性格本着有几分霸道,又仗着自己有着一副芭比脸蛋,精致灵动。她的霸道让男生认为这是有性格的一种可爱的野蛮。野蛮得让全班的男生捧了起来。
祝远君可没有崔漫么身上的优势,主要是她还带着一张陌生的面孔来,虽然走起路来柔柔弱弱的脚步穿过教室的走廊,引不起男生们的起哄和怜香惜玉。
崔漫么在桌面的中间用铅笔画出一条分界线,只要祝远君的手肘超过分界线,就会吃崔漫么的一笔尖。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时不时听到祝远君‘哟’的一声,除了这字‘哟’外,就没敢再发出别的声音了。
崔漫么的恶作剧层出不穷,她还指使了坐在祝远君身后的男生下课起立的时候,把她坐的长板凳撩开,趁着祝远君一不留神,坐空了在地板上。
那时候我们的地板是水泥砂浆打的,被无数学生的脚步踩踏,已经褪去表面上的一层滑亮外衣,显得凸凸凹凹,像满脸长着青春痘一样坑洼。
我们小学的操场的西面对出去就是河山大河,河的岸上----靠着小学的这边河岸新砌了一条河提,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防止学生们跳下去玩水的可能。新老两座大桥分别一左一右守着我们的小学,像侍卫一样威武严肃。
五一班教室窗口及走廊刚好面对着这条大河的中央,大河的中央----河堤的对岸微微隆起发光发亮的小沙滩-----河沙撒。
说回崔漫么的恶作剧吧。祝远君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那天的昨天刚下完一场暴雨,湿漉漉的地板像冒了泡似可以养鱼。祝远君那条白花花的裙子吸收了一地板的泥浆。
她跑到刚被大水淹过的厕所不知所措,该脱还是不该脱,这个问题把她搞到呜呜大哭。下一堂课,她没来。等到放学后,学生们都走光了,她才从厕所里出来,眼睛哭得个榄核似的。
祝远君从桌子抽屉里扯出书包时,忽地发现书包上放着一条浅绿色长裙子,旁边还放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借给你的裙子,换上了,别人就不笑你了。
纸条也没署名。
过了两天,祝远君把不知是谁借的裙子洗干净带回了学校,放在书桌抽屉里。课余时间,等她从厕所回来教室,还没来及坐下,崔漫么气愤地迎面扑来,给祝远君光滑的脸蛋上刮了一巴,尖声地骂:
“你为什么偷别人的裙子?你就是贼!”
一巴掌把祝远君拍落在座位上,莫名其妙了好几秒。
“哪有?我没有偷,我没有偷-----”祝远君捂住被打的半边脸边哭边解释。
“你还敢狡辩,证据都我手里了,这不是你偷,难道是我偷的吗?”崔漫么用手扬了扬那条浅绿色花裙。
“对呀,插班贼,手脚这么不干净咯!”围在崔漫么的岑灿烂附和说。
“肯定是以前在原来的学校手脚习惯了,被原来的学校开除,跑到我们学校祸害人!”围着崔漫么的另一个男生说,可以说间接祸首的男生,就是他把板凳撩开让祝远君坐在地板的。
他的真名字我就不公布了,给予他‘恶蛆’这外号觉得痛快些。‘恶蛆’在班一贯是作恶多端为首,连我这么平静的人物都栽到他的手上。所以,我给他起这个外号很接班气。
“我也不知道这裙子是怎来的,讲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好吗?那天我从厕所回来,这裙子就在这里了,还有一张小纸条,给你看------”祝远君慌忙把夹在语文书的小纸条拿出来给崔漫么看。
“呵呵!你唬谁呀?一个小纸条,几行字仔,就能说明不是你偷的吗?这字条,谁不会写呀!把我当白痴吗?”崔漫么不依不饶。
“你别着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外面也有很多同款裙子,你的那条会不会跟她这条一模一样?”郑报喜摇了摇崔漫么的手说。
“百分百不会搞错,我的大姨专程从东莞买回来给我的,这里不可能有第二条。”崔漫么甩开了郑报喜的手说。
崔漫么跟郑报喜同住一条街,这条街叫河角街。学校一出正大门就是河角街,我们的小学坐落于河角街与河堤平行之间。
郑报喜也可以说是半个插班生,这半个从她‘五三’班跳到‘五一’班得来。而且她家跟崔漫么家挨得近,玩起来更方便些。作为都带有‘插’字的学生,郑报喜对祝远君有着额外的亲切。
准备出场的庄正经住在河角街的尽头一个村队里,也不远,一有空闲我们就会组队一同去河边游水、捞鱼。过秋后,还会越过河,穿过河沙撒,奔到田野上垒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