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鸾眼见孙悟空越过龙撵,像是要抱着绛珠一路向大观园走去,连忙阻拦道:“陛下,大观园因为无人居住,已经落锁了,您不必去了。”
孙悟空脚步未停,目不旁视,依旧向大观园的方向走去。
元春在荣禧堂陪坐许久,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为了腹中龙种的安危,也不得不起驾回宫,再不管这里的事,省得薛家人再整出幺蛾子带累自己。
就让母亲收拾余下的烂摊子吧,再差父亲还是荣国公,只要将薛家一脚蹬开,贾府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见到贵妃女儿不管不顾地走了,王夫人好似一下子被人抽掉了主心骨,开始六神无主了,不由感慨这一天真是漫长而煎熬。
“我忘了,潇湘馆的旧物都被当了,这会子里头只怕是空的。”绛珠挣了挣,就要下地去。
孙悟空又将她揽紧了几分,笑道:“无事,我自会安排。”他所到之处,门户自启,那些疏于清扫修葺的地方也自动恢复清洁整备。
绛珠看着大观园中一步一景从她眼前徐徐铺陈开来,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到了潇湘馆门前,孙悟空把绛珠放下。将手当空一挥,门匾上的“潇湘馆”三字,就变成了“有凤来仪”。
“凤仪二字才配得上你。”孙悟空牵着绛珠的手说。
绛珠心头一热,低头不语。算了,随他去吧,自己段位太低,不是他的对手。
她迈进门槛,只看到一个个光秃秃的土穴,从前满院的翠竹芭蕉都不见了。
“你瞧,这儿的新主人怕是不喜欢我来。”绛珠两手一摊,转身就走。
孙悟空拉住她道:“你难道不想要回来?这可是用林家的钱修的园子。”
“我不想要了。”绛珠黯然一叹,扶着潇湘馆正堂的门框道:“从始至终我只是这里的过客,不是主人。”
孙悟空不忍见她凄凉落寞的神色,说:“珠儿,你不要伤心,从今往后只要南瞻部洲但凡知我孙悟空名号之地,你都是主人。”
宁荣街的土地神从地下钻出,将孙悟空的号令传布下去,再无人敢小觑绛珠仙子半分。
眨眼间就有天兵天将搬来华丽伞盖及龙凤扶手椅,又有十二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伫立其后。
孙悟空携了绛珠并肩坐下,就有人通传贾政夫妻求见。
王夫人跪在阶下说:“王妃,此处住不得了,不如您移驾旁处,缀锦楼,秋爽斋,暖香坞都可以。”
孙悟空横了她一眼,问:“自王妃出嫁后,是何人打理屋舍,照管器物?为何空空如也?”
王夫人看了贾政一眼,将自己摘了个干净:“潇湘馆一应事务都是我外甥女薛大姑娘经手处理,其中大小事务我与国公爷都一概不知。”
孙悟空不屑与女人理论,只对贾政说:“国公爷倒是对自家甥女区别对待,将亲妹之女的私物倒手送给妻妹之女。想必这些当票,你也是一无所知了。”孙悟空将一沓恒舒典的当票,照着贾政劈头盖脸地砸下去。
那些当票自然是伪造的,真的早被他给撕碎了。但薛鸾联合宝玉的小厮典当绛珠资产的事,都有事实依据,不容抵赖。
贾政抓起当票看了看,颇有些物什是老太太在生前赐给绛珠的,当下气得面如金纸,质问身旁的王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我根本不知情,哪知宝丫头是个油炸焦了的卷子,烧糊了心!贼胆包天的,竟敢勾结茗烟盗卖王妃私物,实在可恶至极。”王夫人装作不知,将薛鸾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八戒吩咐左右宫娥,带薛鸾前来对质。
很快,薛鸾被两个宫娥左右架着胳膊,拖到阶下,她看到撒了一地的当票,知道辩无可辩,只得供认不讳,又承诺将王妃遗失的物品全部三倍赔偿。
那些东西拢共不过四五万银子,她还赔得起。
孙悟空冷哼了一声,撇下薛鸾不管,又问贾政:“除了此处的物什,还有你们私吞的林家遗产,以及我娶妻的彩礼,老太太留给王妃的嫁妆,林林总总约摸万万两银子,你们做舅舅舅母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这……我们拿不出……”贾政闻言头上已经冒了一圈冷汗,俯跪在地不敢抬头,战战兢兢语无伦次。
之前兄长贾赦主张挪用林家的资产来修省亲别墅,他极力反对。但是当时的贾府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兴修土木。还是老太太松了口,才决定将林家的四百万两银子,拿出三百万两修省亲别墅,剩下的一百万两作为林绛珠嫁给宝玉的嫁妆,她老人家再贴补大笔家私给黛玉作体己银子。
如此,林家的钱物尽其用,最后都留在了贾家,贾家横竖不亏。
真真国王敢这样诘问自己,那就说明黛玉出嫁时,所有的陪嫁只有宫里出的样子货,贾府是一分钱没出,还截留了真真国的彩礼银子。
要知道那彩礼银子,原是战败要赔偿给真真国的万万两银子。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