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劳什子钟情系统将我困住,原是你这个混球又死而复萌了。六耳,竟然是你!”孙悟空贯注千钧之力,照着假宝玉的脑门,抡棒就打。
假宝玉呵呵一笑,“只要你心念动荡,我就死而复生了。”
孙悟空一边与之缠斗,一边质问他:“我老孙真经已取,佛果已证,你没好东西抢了,连个假媳妇你也要抢了?”
“她与你毫无干系,却与我有星星缘法,说是我前世之妻,也不为过。”六耳横棒格挡,并未让孙悟空沾得半分便宜。
“她是你前世之妻?”孙悟空颇感意外,一时八卦心起,便收起金箍棒来,将他肩头一拍,笑道:“此话怎讲?”
六耳见孙悟空消了敌对之意,也就卸下一身戾气,与他比肩而坐,拍了拍手上的灰说:“昔年你大闹天宫喝得酩酊之时,我便从你心中萌生逃逸出去。我在天庭撞尸游魂一般闲逛,恰巧就踩坏了灵河之畔的绛珠仙草。
我见她雌株孤植,孱弱可怜。心想: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不如我化作雄蕊,与她相伴而生,助她生长。后来赤霞宫的神瑛侍者,用甘露之水浇灌我们,绛珠仙草才得以开花结果。那果珠原本是白色的,是我用血气滋养,才成了如今的绛色红果。
偏你之后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受你嗔恨牵引,我也不得不离她而去。绛珠少了滋养,又不认得我,只修了个女子形象就匆忙下界找神瑛报恩偿情去了。我便成了那个费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孙悟空虽是石猴出身,但在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前,他还是血肉凡胎,从八卦炉出来后,就已经脱胎换骨,再无一丝血气。那六耳从他心中横生时,他还未进八卦炉锻炼,尚有血气之勇恻隐之心,怪不得能补养绛珠。
“我未曾想到自己匆忙退走而去,致使孤雌生果,不啻于处子妊娠。害绛珠仙草生离恨心、受悲愁苦,为情所累,还误以为这一切都是神瑛之故,为他流尽了一生眼泪。”
“原来如此,兄弟你也是忒惨了点,若我说神瑛援手之情不偿也罢,还不如酬谢甘露滋心之德。古有蛇妖报恩、龙女报恩的故事,无不是以身相许。怎的,你还巴望绛珠仙草嫁你为妻不成?
白娘子、龙公主是有情生物,而你我本性为石,她本性为木,皆是无情属,根本成不了夫妻。我劝你还是早息心思,修行为重。”
六耳对他的劝说置若罔闻,反倒说:“孙悟空,不如我们来立个赌约。”
孙悟空本就是争强好胜之人,以前猜枚赌赛,他可从未输过,笑道:“赌什么?”
六耳翘起二郎腿,将袍摆撩扯起来盖在膝头,“三千大千世界,能够辨得出你我的,只有一个如来佛祖。倘若绛珠也能分辨你我,钟情系统便由我替你破解,倘若她不能分辨你我,我就从此与你同心同向,再不生二意。”
孙悟空金睛一瞬,心思百转,“看来我横竖不亏,那便赌了。”
自从知道六耳猕猴乃是自己嗔恨心所化,孙悟空只要确保能时时降服己心,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待到天明时分,紫鹃伺候绛珠梳妆完毕,走出彩楼时,就见两个真真国王并肩而来,音容笑貌、衣饰装束,乃至行动举止皆是一样,他俩挤到绛珠面前,要她辨别谁才是“亲亲老公”。
紫鹃被唬了一跳,左右二人简直孪生双子,上下打量许久,竟无一丝差别,她踟蹰犹疑,不敢妄下论断。
“紫鹃,不打紧,我认得哪个是真。你且去宫娥处催茶饭。”绛珠先将紫鹃打发走了。
见紫鹃迟疑地去了,绛珠两只眼睛在他二人面上一扫,眉头一蹙,指着其中一人,怒道:“我倒纳闷昨夜是哪个扮宝玉戏我,原来是你这个混世泼猴。”
她上手便打,先还恨恨的没个开交,又见他不躲不动,笑嘻嘻任凭自己揪打怒骂,也渐渐泄了气。
悟空凑过去说:“昨夜分明是我与你玩笑,你怎揪着他打,可别冤枉了好人。”
“呸,你个没正行的孙猴子,我没你那火眼金睛,闭着眼睛也识得好歹。他不是好人!”绛珠扭头气哼哼地下了彩楼,绝裾而去,再不看他们一眼。
六耳两手一摊,朝绛珠的背影努嘴道:“瞧,她就是知道。”
“这是何故?”孙悟空摩挲着下巴,不明所以。
“法不传六耳,你自己悟去。”六耳双手抱臂,杳然而去。
孙悟空虽知其中必有关窍,但又不能究根问底,实在闹心。索性不想了,低头内观,心脏中的系统体验芯片终于不见了。
这一刻好比五行山裂,紧箍咒除,令孙悟空感到无比的惬意与轻松。
能够识得真假悟空,证明绛珠仙草还是颇有慧根的,本不该为痴情所迷,还是早日规引她走上修行之道为好。
打定了主意,等到紫鹃离了绛珠片刻功夫,孙悟空倒背着手,装作闲庭信步一般晃悠到绛珠面前,干咳了两声,方说:“爱妃,回门之期定在下月。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