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是孤不一样了。”
师暄妍听出了一丝冷冽的味道,讶然地调高视线。
正对上宁烟屿黑如子夜的深眸。
“是孤想杀了他们雪恨。”
师暄妍一怔,这一刻,她清楚地看见了宁烟屿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不是一时意气。
宁烟屿早在得知韩氏虐待她的那一刻开始,便动了杀机。
但比起杀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歹毒之人,让他放在心上的娘子走出童年的不幸,于宁烟屿更为重要。
“会脏了手的,”师暄妍声音幽微,“真的。”
他沉着脸色,根本不肯听。
即便他极力克制,诸如韩秦桑等人依然动作不断,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心竟可以丑陋至此地步。
师暄妍停在水里,衣衫浸湿,薄薄的寝衣湿漉漉地贴着玉雪肌肤,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形。
汤泉池波光潋滟,温水一波波地冲刷过二人在水中相叠如石的身体。
她被热气熏得脑子里一片迷乱,根本不想谈及那些事,眼前最
要紧的只是一件——
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脱离太子的钳制,爬上岸,再不惊动他悄悄地离开。
师暄妍一直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上下为难,左右不是。
一筹莫展间,她的下颌又被那只手掌轻轻地抬高了些许。
他炙热滚烫的肌肉,已经贴上了她柔软的酥山。
那一片紧密相连的皮肤,彼此交换着体温,师暄妍被烫得忍不住溢出轻一声叹息。
“师般般,今日,好像还没与你解毒。”
师暄妍的脚丫踩在光洁湿滑的地面,差一点儿便摔跤滑倒。
堪堪借着池壁稳住身形,师暄妍蓦然感到唇上发烫,自己的唇瓣已经被他含吻住了。
衣襟被那双大掌轻轻地拨开,再拨开,沿着香肩一泻溜下,露出肤质细腻、堪比白瓷的肌肤。
肌肤映衬着侧壁上的灯光,蜜质欲滴。
宁烟屿揽住她腰身,唇与她的唇瓣相厮磨。
奇异的是,唇上揉擦出的温度,似乎别旁处要更为炽热,师暄妍一时受不住脑袋后仰。
满头乌丝里,掼入一只大掌,摁住了她的后脑,握住了她为了沐浴盘得圆溜光滑的发髻。
师暄妍被迫朝他靠近,承受他的亲吻。
再往下的事,一切便都尽在不言中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雾色好容易合围,又被一次次撞开。
在那洁白的乳雾深处,一双深刻纠缠的男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
太子宁恪,在折腾了师暄妍数日之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勤勉,开始了日日上值生涯。
他近来像是颇为忙碌,一连几日早出晚归。
华叔景突然命人送来了一张方子,起初师暄妍还以为开给自己的,自己接了方子,战战兢兢想,是不是治疗的法子出了问题,解毒依然毫无进展。
结果传信的药童说,这药方是给太子殿下的,让行辕的庖厨好生熬煮了给殿下喝,每日一副。
师暄妍未明所以,展信一看,原来竟是壮阳的药方!
春纤与夏柔只看到,太子妃的脸颊上好似春日抽条的疏枝,霍地绽开了一朵娇艳的桃花。
如得逞一般,又如扬眉吐气一般。
她们俩对视一眼,不大敢问。
师暄妍如获至宝地把药方子工工整整地折好,揣在胸口,对华叔景老大夫恭敬地道谢。
宁恪一直坏得不做人,非要当禽兽,这回有了华大夫亲手开的方子,叮嘱他要及时补肾,看他还神气与否。
早说,纵使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番没日没夜的折腾!
这边师暄妍才将药方子放下,喘上了一口气,她思忖着该如何让太子殿下也出糗一回,还没想出个辙来,侯府却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是蝉鬓。
蝉鬓带来了一个消息:“二娘子,柳姨娘不大好,已经就这几日了。”
师暄妍惊诧:“怎会
?”
蝉鬓道:“柳姨娘得的是肺痨病,之前一直吃药??[,这个冬天刚过去,开了春,柳姨娘的咳嗽便加重了,找了许多大夫也治不好,病情愈演愈烈,昨夜呕出了血来,王府医诊断,柳姨娘已是病入膏肓,性命就在旦夕之间。家主派奴婢来,想请娘子回府,不为教娘子长住,就当只是看一眼柳姨娘也好。”
师暄妍沉默了。
她固然不想回师家,可柳姨娘已经不好了。
良久,她抬眸,对蝉鬓道:“天色已晚,我明日回。”
她回侯府的事,不能草率决定。
她想等宁恪会来,知会他,以免他找不见她的人。
晚间,宁烟屿回到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