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掩住眼底的难堪。
看她满眼期待地正等着我的回答,只好说:“怀过一个,不足月便小产了。”
“那没事,”刘婶摆摆手,“你这体格一看就好生养。”
是么……我垂下头。
若不是刘婶问到,我差点都忽略了这事。
算来我与棠少已团聚两个月,可好似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以前无事发生倒也罢了,想到在宫中他们为打胎给我用的不知何种药物,之后我又如何折腾着自己的身子,心上就一阵抽痛。
刘婶腾地起身,奔进卧房,听见她拉开柜子的声音,不一会儿,手上捏着一条写满字的绢布塞给我,说:“我这个方子可灵了,这条街上两个女子不生娃都是这方子看好的呢,你试试。”
我将绢布拿在手上半信半疑地扫了一眼,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大多都是滋阴的,我不懂药理,只是不知道这么多滋阴药材一起用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你誊一份,把这个留给我。”刘婶又补充道。
我略带感激地朝她笑着,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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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五月,忙碌而又快乐。
因现下情势特殊,棠少不能娶亲,无高堂可拜,邻里又都当我二人已是夫妻,故而准备婚宴只唤些知情的好友在家中进行简单的仪式。
棠少带我快马赶到金城,见了裁缝量了尺寸做喜服。我在闲暇之时,在家中一张一张地写帖子:夫,宗政棠少,妻,许如霜。
许如霜三字,我写得远不如宗政棠少流畅和熟练,为避免事端,没少练我这个“名字”,才终于能开始写喜帖。
愉悦的心情大概止于今日,月信又如期而至。
我丧气地坐着,盯着桌上红彤彤的喜帖,自我安慰道:还没有办婚宴呢,有身孕了可不好说呀。
可心里还是不安。
如果这是永久的伤害……
敲门声响起,我竟反应了好久,才起身去开门,让自己的脸上尽量带着笑意。
棠少一见我,便紧张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哑口无言,嗫嚅道:“这么明显么……”
“发生什么事了?”
他松了缰绳,追影便自己踏步到了马厩里。棠少将马鞭随意别在腰后,拉着我进屋,瞧着四周,又看我。
我深呼吸,定了定心神,对他说:“我有事与你说,咱们先坐下。”
说着,我沏了茶端予他,然后坐在他对面,“我……我要向你坦白一事。”
“不,两件事。”我又改口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他面露焦急。
我深吸一口气,紧攥着拳,仿佛这样能压住我慌乱的心跳,缓声道:“你别急,是以前的事,但是……可能以后……”
他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俯身向我,蹙着眉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反而会让他更慌张,遂紧紧闭眼,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示意他坐下,才说:“我滑胎,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下了药,导致胎死腹中,此为第一。
“第二,小产后我为了不侍寝,用了前朝后宫中人用过的一种争宠的药物,会使自己脉象虚浮,但我不知这药的成分。”
我一口气说完,喘息却更厉害。
棠少静静地坐着,我不敢抬头看他,只等着可能随之而来的责备。
“傻子。”他轻声说。
突然我的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他起身走过来拥我入怀,我将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好似这样眼泪就能捂住不流出来了。
“都过去了。”他的声音从胸膛传入我的耳中,闷闷的。
我却更控制不住,哽咽地开口:“我只考虑了一时……却从未想过身子会留下什么后患,怎么办……如果我再不能有孩子怎么办……”
他放开我,取了巾子来,拉过凳子在我身边坐下,给我擦泪,柔声道:“不会的,不会有大事的,只要你人没事就好。咱们明天就去找郎中看看,好不好?肃州的郎中不好,咱们就回永安找最好的郎中。”
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抽噎,他继续哄我:“我一见你面色难看,还以为你不舒服呢,还好。”他捏了捏我的脸笑了,“孩子的事急什么,才几日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他哄着劝着,可我心里就是堵得慌,不过也渐渐平静下来。
哭也无用,到底都是自己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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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第二日是约好的来送喜服的日子,我从刘婶家回来后,盘算着从金城到肃州路程,送来怎么着也到下午了,便去了街市上打听郎中。
第一家,是开在正街上的医馆,把了我的脉象,只说是身子虚,要补。
第二家,是一家药铺里掌柜的给看的,说辞差不多。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