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指着身边的东方姑娘说:“再来一杯,她付钱!”
舒徽妜对此有些意外,却也听话地帮韦沃罗付了钱,对于花女孩的钱韦沃罗没有丝毫羞赧之心,反正在他心里,这花的也不过是昆图斯的钱。
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占到过昆图斯的便宜,想到这里他暗自有些窃喜,不免话多了起来:“在马特莱纳喝过艾尔啤酒吗?马特莱纳的艾尔啤酒才是一绝。”
老板娘闻言立刻插话:“别让我在我的酒馆里听到这些话,先生,就算您是索戈利焦蛇我也会拿扫帚把您赶出去的。”
舒徽妜欠身替韦沃罗向老板娘赔罪,老板娘却并没有真的生气,她用一个大方的微笑回应了舒徽妜。
韦沃罗没搭理她,继续跟舒徽妜扯着闲天:“碎钉内海好玩吗?听说海里的水鬼都有一棵穹影树那么大。”
内海水鬼在海水中,有昆图斯在舒徽妜根本连水鬼的面都没见着就全被清理干净了,她只能如实说:“内海很危险,不过有昆图斯在,什么问题都没有。”
韦沃罗显然不乐意听别人说昆图斯的好话,在他看来这很恶心,不过他的本意也不是和舒徽妜闲聊,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听自己废话:“危险?没让那小子死在里面就不算危险。”
这话很显然是韦沃罗知道些什么,听到这里舒徽妜也才彻底放下了心,看来昆图斯真的没事,而且韦沃罗知道他的动向,只是现在还没过来与他们汇合而已。
两人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随便说了几句,舒徽妜感觉自己好像大概清楚了韦沃罗的思考方式,而她也有些明白了昆图斯身上那种有些别扭的性格是源自于谁。
或许韦沃罗是一个缺席了昆图斯的成长,常年难见首尾的不负责任的师父,但他对昆图斯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船上那些羊有什么别的用处……”一个石块状的东西在韦沃罗这句话还没说完时就朝他直直地砸了过来,韦沃罗醉态明显却十分精准地接住了它。
韦沃罗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随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最终才对门口逆着光的少年大吼道:“小杂萝卜这么小气?我让你带一个真的就一个啊!”
他的手上正是昆图斯从碎钉内海带回来的某种贝壳,或者说蚌类,这些昆图斯的战利品他们都留在船上没有乱动,看来昆图斯已经把那些东西处理妥当了。
舒徽妜顺着韦沃罗看去,就见昆图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门口,看向韦沃罗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一个算便宜你的,还想要就跟我买。”
“昆图斯!”舒徽妜此刻的欣喜溢于言表,离开光辉堡,离开碎钉内海,在双脚能够踏足的令人感到安稳的土地上见到昆图斯平安回来,这比什么都要令她安心。
两位对峙的屠龙者显然没有被舒徽妜的开心所影响,韦沃罗又叫老板娘再添一杯啤酒,依然要舒徽妜付钱,舒徽妜想也没想就要拿钱,被急忙走过来的昆图斯一把拦下。
“谁帮你付钱?没钱喝酒就自己死在这儿吧。”他刺了韦沃罗一句,默默将舒徽妜拉远。
他似乎有些不满舒徽妜这么轻易就帮韦沃罗付酒钱,但看着她盯着自己满心欢喜的样子,这个世界上又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原谅了。
“切。”韦沃罗自己从兜里掏出了硬币,丢给忙碌的老板娘。
他不再做声,默默喝着酒,冷眼看着昆图斯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朵还沾着清晨露珠的风维玛玫瑰,那种上流社会才喜欢的名贵的鲜花挤在昆图斯放满药剂瓶与某些脏兮兮的战利品的口袋里实在有些委屈,拿出来时也蔫蔫的,却依然不损娇艳。
东方姑娘惊喜地收下,昆图斯自作主张折去长茎将它别在了姑娘鬓边。
真是恶心至极!
韦沃罗撇着嘴,收回了视线。
随便吧,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对徒弟事事关心的师父,就算徒弟惹出什么事来又怎么样呢?反正他又不会去帮徒弟收拾烂摊子,任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回过头来看着杯子里有着漂亮色泽的啤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念冯泊郊外那个村子里的小屋子。
很可惜他已经记不起那个地方的样子了,明明他不久前还去过,酒精似乎麻痹了他的大脑,包括某些尘封已久的回忆,统统想不起来。
女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昏聩的头脑中最后浮现了这样一句话,看着玻璃杯上反射出的两个人影,韦沃罗对这句话深感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