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站满了下人,看着前一秒还风光无限的凤侧妃,转眼沦为奴婢。
凤明弦听了这些话,点了点头。
可笑,她明明没拿出什么实质性证据,只是传出去了几个谣言,让小妆喊了一嗓子,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甚至不需要对薄公堂,有个口子,有个怀疑,就够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都是凤袅应得的。
萧御似是担心她害怕,让人送了皎月阁两匣子首饰。
有翡翠的,有玉石的,还有碎珍珠的,宫造的绒花绢花首饰,都是小女儿家爱的,她戴着出去也不逾矩。
凤明弦拿着一支通草绒花,越看,越觉得这位王爷,是拿她当女儿哄呢。
她满眸的开心让送东西的孙荃安也跟着高兴,忙回去回了王爷,王爷心中十分满意,随意吩咐道,“以后若还有这些小玩意儿,也都给凤氏送去。”
满院子都知道王爷爱给凤明弦赏赐后,王爷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送的更勤快了些。
今日是首饰钗环,明日就担心她没钱花差人送一匣子银瓜子来,打赏人或者让下人去街市上买东西都方便,后天又要送点儿布料。
天气逐渐暑热了起来,凤明弦的屋子里上了冰镇酸梅汤、凉碗子——都是美人才有的份例。
小阁子被收拾的清雅幽静,一块儿又一块儿的冰雕放在鱼盆里,散发着幽幽凉意。
小妆提了膳回来,便轻声道,“宁姑娘那边传出消息了,说是有孕了,要吃酸梅汤,还要吃酸黄瓜。”
凤明弦正逗着梁上的雀儿。
雀儿们叽叽喳喳的落在脚边,凤明弦斜倚在美人靠上,轻声道,“那咱们是该好好道贺了,上次王爷给的布料,抱去一匹吧。我位份低,给的礼薄点儿也无所谓。”
小红纳罕道,“这算算,都有三个月了啊?那宁姑娘怎么这么能瞒着?”
“这府里头,就是李庶妃都能出事儿,更何况她了?她也是精明,忍气吞声了三个月,胎稳了才说出来。”凤明弦凉声。
望着裙裾边争相啄食的小雀儿,凤明弦眉尖微挑。
她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儿对她有利吧?
这王府里,无宠遭厌弃的小妾,生不生的下来是个问题,会不会因此要了命,更是回事了。
所有人都惊讶这个消息,最震惊的,是萧御。
不过是被算计的一夜荒唐,萧御对这个淫贱女子是什么处境丝毫不感兴趣,他厌憎宁柯背主,更不喜欢她腹中的孩子!
“府医是干什么吃的?”萧御冷道,“这已经三个月了吧?才传出消息!”
恭喜爷……恭喜爷……”
萧御想起来是如何宠幸的宁柯,便觉得胃中作呕,恨不得将宁柯钉在耻辱柱上。
“那么一个爬床的奴婢就算有了子嗣,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儿。”萧御冰寒道。
这几句话极尽凉薄。
奴才们得了主子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将宁姑娘放心上去。
气性最大的是李窈烟,王妃摆为宁氏家宴都称暑热不曾去,凤明弦倒是过去吃了趟席,王爷临时有事不在府中,没过去。
宁柯望着满院子的女人,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雀跃不已。
若是从前,就是府里的丫头都敢欺负了她,可现在呢?一个个都摆出了笑脸客客气气的和她说话。
只要她生下来了小公子,兴许也能混个庶妃当当!她的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只要有肚子里这块儿肉在,谁不敬她二分?
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算是稳当了!
凤明弦没敢喝酒,只吃了点儿菜便下了席。
出了正院,凤明弦慢吞吞的往回走,小妆和小红跟在她身后。
“爷对这胎看上去也不是很上心,若是当真在意的话,怎么会不来家宴上,多少看看也是个意思啊!”小红轻声。
“别说出席家宴了,就是个赏赐好像都没。”小妆也跟着轻声摇头。
阿柯远远听到主仆三人的议论,她一颗心被狠狠泼了冷水。
她不确定凤氏的人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总觉得凤氏好像朝她的方向瞟了几眼,让她又惊又怕,往后又退了好几步。
想来想去,她冷冷哼了一声,“凤氏,我原不想走这一步的,都是你逼的我!”
西跨院。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摔碎的花瓶茶碗的瓷片。
李窈烟怒道,“早知道,就该多扇那贱婢一百个耳光!我当初怎么就没把她孩子给打下来?”
她怒火中烧,瞪着秦力。
“现在可怎么办?凤明弦一个小妖精,天天巴着王爷的身子不撒手,又来了个阿柯,整个宅子除了我能生,她居然也生了!一个两个都骑我脖子上了!”
“我的主子哟,您可万别为了这